好吧?”
阮静柳抿唇回道:“没事。”说完朝析秋看去:“你不看看孩子?”
秦远风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当爹了,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朝析秋那边走去,析秋将怀里的襁褓朝前递了递:“是个儿子。”示意他来抱。
“我?”秦远风迟疑了一下,看看那个宝蓝色的襁褓,又看看自己的手,脸上唰唰写出两个大字:胆怯!
析秋又朝前递了递,秦远风伸出手,析秋教他怎么抱,他别扭的圈出个圈儿,让析秋将襁褓搁在手臂上,一动不敢动。
“别怕。”析秋和阮静柳对视一眼,前者忍不住笑起来,后者则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秦远风好不容易挪动了脚步,视线落在新出炉的儿子身上,红红的猴儿似的很难看,他朝阮静柳看去问道:“这……这是我儿子?”也太丑了吧。
阮静柳蹙眉,冷冷的道:“你若是不认,那改明儿跟着我姓。”
“别。”秦远风摆手,孩子跟着他的动作颤了颤,秦远风惊出一身冷汗来,尤觉得这抱孩子比拿刀杀人还要难:“我认,我认!”低头和儿子说话:“儿子,我……”想了想要说什么,沉吟了半晌张开嘴就道:“我是你爹。”
析秋再忍不住大笑起来,阮静柳看着他的窘样也露出笑容。
突然,臂弯里的孩子哇的一下哭了起来,秦远风受不住惊吓的样子差点将襁褓丢出去,析秋笑着道:“可能是饿了,让静柳姐试试喂喂看。”
“哦。”秦远风将孩子放在阮静柳身边,房里并没有外人,阮静柳伸手去解开衣裳,秦远风这才明白阮静柳要亲自喂奶,蓦地的血气上涌支支吾吾的道:“不是请了奶娘么。”
阮静柳白了他一眼:“快出去。”他在这里她也不好意思袒胸露ru的。
秦远风在这方面向来讨不得好处,垂着头亦步亦趋的退了出去。
析秋帮着阮静柳解开衣襟,托着孩子的头,小孩子仿佛天生就会允吸,揪着ru头便是啪叽啪叽吸得欢快。
吸不到奶水,孩子又哭了起来,阮静柳露出无奈的表情:“让奶娘来试试吧。”析秋抱起孩子安慰她:“多吸吸就有了。”还是将奶娘喊了进来。
“你睡会儿吧。”析秋给她拢了拢被子,阮静柳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就有一道尖利的嗓音闯进来:“二弟,弟妹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没有让人通知我一声,我有经验也能搭把手啊。”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讨好。
析秋朝阮静柳看去,阮静柳冷笑一声道:“自从掌家的权利落在远风手里,她来的就更加的勤,我不理她,她一个人在房里也能坐一天。”
析秋感叹,秦家大奶奶果然是会来事的人。
阮静柳歇下,她出了门见秦家大奶奶正在指挥婆子搬东西,一箱一箱朝里头搬,她则是笑着道:“都说长嫂如母,弟妹坐月子也没个人照顾怎么行,正好这段时间我也闲着索性就搬过来帮帮你们。”说完指了右边的厢房:“就放在右边,离着近也方便照顾。”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
秦远风黑着一张脸却也不愿意和女人费口舌,挥着手就喊来小厮:“去将大爷请来。”根本没将秦大奶奶放在眼里。
秦大奶奶一愣,问道:“请他作甚。”秦远风冷着脸道:“大嫂这样体恤我们,我自是不能累着大哥,扬州铺子里事情多,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不如收回来也让他落个轻松。”
秦大奶奶脸色一变,尴尬的站在那边,眼珠转了几圈忽然看见析秋出来,忙笑着迎过来:“这是四夫人吧。”朝析秋行了礼:“常听弟妹提起你,今儿总算见着了。”又道:“四夫人可真年轻,还这么漂亮,真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析秋朝她笑笑:“大奶奶谬赞了。”说完和秦远风道:“四爷还在外面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你若是有事就遣了婆子去说一声。”
秦远风连连应是,道:“劳烦你了。”丢了秦大奶奶一个人在一边。
析秋朝两人微微颔首,带着岑妈妈和碧槐就出了院子。
秦大奶奶进退不是,朝房里看了看一咬牙掀了帘子就要进去,还不等她抬脚里头阮静柳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这两天家里没人主事,你们要守好了门户,若是有人上门一律辞了,若是有不相干的人登门,直接撵了出去。”
这哪是吩咐婆子,简直就是在说她。
秦大奶奶顿时冷哼一声,唰的一下放了帘子。
析秋去了秦府的外院,萧四郎已在二门口等着她,析秋看见他笑着道:“怎么没在家里歇着。”两人并肩走着析秋问道:“听说圣上醒了,没有大碍了?”
萧四郎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秦府里的下人瞧见也不惊讶,因为他们的老爷比萧四爷还没有下限,恨不得将夫人堆在头上。
瞧着萧府的马车缓缓离开,他们暗暗感叹,析秋和阮静柳这一对非亲姐妹,却都是寻得了好姻缘,相公都是非富即贵又不端架子体贴入微。
析秋和析秋坐在马车里,她轻声问道:“二皇子的封地在山西,是他自己选的?”萧四郎微微颔首:“嗯,他拿了先帝的圣旨求圣上将山西赐给他,圣上也不多问就让常公公拟了圣旨。”答应的很爽快。
析秋怎么也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拿着先帝的圣旨去求圣上,这哪是求分明就是要挟。
圣上怎么可能容他!
“那可定了两位王爷何时去番地?”
萧四郎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淡淡的道:“并没有定。”不但没有定,只怕是遥遥无期。
果然,威胁圣上,二皇子此举算是彻底失了圣心,圣上虽如他的愿封了王也给了封地,却没有说他何时能去封地,若是这样让他一直留在京城,只怕二皇子就是再有宏图大志,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也蹦跶不起来。
犹如饥饿的人画饼充饥一样,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王爷罢了。
不知道二皇子明白了圣上的意思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析秋沉吟了片刻:“我怎么瞧着,这一次圣上并非像是生病,倒像是……”倒像是有意试探几个儿子。
萧四郎没有否认,只道:“几大营已经撤了。”
宫中的戒严这么快就解除了,已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析秋默然,想到敏哥儿,从今天开始他是大周的储君,是未来的帝王,身上的担子和责任越来越大,他还那么小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承受那么多……她心疼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当天下午,满城贴了皇榜昭告了天家的大事,京城中一片沸腾,朝中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锦乡侯府,大家虽不敢明着招摇走动,但私下里却俱是赶着奉承巴结着,太子爷没有外家又是乐贵妃抚养长大,情同母子,将来太子登基乐贵妃必然贵为太后,这个时候不走动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比之下督都府就冷清多了,析秋和萧四郎道:“大哥问我们要不要去福建或是松江住些日子,我没答复只说等你回来商议商议。”佟慎之考虑的很周到,这个时候敏哥儿做了储君,在别人眼里或许和萧四郎没有关系,可是在圣上眼中却是不然,不管他会不会忌惮萧四郎,他们都要做出一种姿态来。
可析秋却是不赞同,这个时候出去还不如留在京城,如圣上对二皇子一样,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更加的放心。
果然,萧四郎回道:“父母在,不远游。”含着笑意:“二哥不在,我们自是要在娘的身边尽孝。”
析秋含笑点头:“我明儿去和大哥说一声。”
第二日析秋看望过阮静柳便去了佟府,正逢大老爷休沐她和江氏打了招呼就去了大老爷的书房。
大老爷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块鸡血红的石头,聚精会神的雕着什么。
“父亲。”析秋行过礼走了过去。
大老爷一向酷爱雕刻,只是这两年忙着一直不得空,今儿闲了下来兴致很高的将先前雕了一半的印章拿出来。
“秋儿。”大老爷放了刀,析秋递了帕子给他擦手,大老爷笑着问道:“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事?”意气风发的样子。
析秋在他对面坐下来,回道:“昨天大哥和我说的事情,我和四爷商量过了,觉得暂时还是在京中留着,正好太夫人身子也不好,我们若是走了岂不是剩了大嫂一个人……”
大老爷并不惊讶,喝了口茶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他说着看着析秋道:“我和你大哥仔细思索商量过后,也觉得你们还是留在京中最为妥当。”
析秋微微颔首,撇开这个话题,问大老爷:“听说您前儿得了风寒,今天可好些了,女儿给你搭搭脉吧。”
“不用,已经好了。”他长须白面仙风道骨的样子:“人老了自是有病痛,不过普通风寒罢了,你不要担心。”不在意的样子。
大老爷今年也近五十,以前身体一直不错,但自从入了内阁许是政务太过操心的缘故,时常有些不适,析秋不免担心。
见他不愿多谈,析秋也不好多说,可心里还是惦记着等阮静柳足了月子身体康复了,请来给他切个脉。
从大老爷这里出去,她去看望了夏姨娘和陈氏,陈氏并不知道敏哥儿的事情,但夏姨娘和佟敏之知道,也不说破但两人脸上都是喜色,陈氏只以为他们是觉得朝中定了储君政局稳定了高兴也没有多问。
江氏接析秋过去吃饭,眉目飞扬的说着话,佟慎之是敏哥儿的侍讲,将来敏哥儿登基便是没有他们私下里这层关系,他有一顶太子侍读的帽子,将来官场也不愁升迁了。
走动了两日,这一下子京中诸位夫人都知道析秋的身体渐好,纷纷递了拜帖请析秋过府赴宴,析秋悉数拒绝了。
萧四郎请了施工队进府,要在后院修亭子,析秋避嫌日日带着孩子去侯府,陪着太夫人,又请了萧延筝回来,婆媳姑嫂的凑了一桌子打马吊,几个孩子则在一边上欢声笑语的闹腾着,满府里喜乐融融。
等阮静柳的孩子满月那天,析秋在秦府了吃了满月酒,和江氏一辆马车回来,两个人在佟府门口停下还不待江氏下车,外头邱妈妈已经急匆匆掀了帘子脸色灰败的道:“大奶奶,您总算回来了。”
江氏一愣,问道:“怎么了?”邱妈妈朝析秋行了礼,对江氏道:“寿宁伯府的妈妈在府里等了你一个时辰了。”说着一顿压了声音回道:“像是为了八姑奶奶的事情。”
佟析玉怀着身子能有什么事?
难道是流产了?
江氏和析秋皆是脸色一变,邱妈妈已经料到两个人所想否定道:“八姑奶奶身子很好,奴婢旁敲侧击的问了报信了婆子,又遣了人去寿宁伯府打听……”她有些难以启齿的顿了顿:“……像是娄二爷出了什么事。”
怎么又是佟析玉的事情,又是娄二爷出了事情。
析秋和江氏听的一头雾水。
江氏忽然心里一颤,就想起来娄二爷瘦的青竹似的样子,回头握住的析秋的手道:“天色还早,你和我一起回去坐坐吧。”
两个孩子留在太夫人那边也不用担心,析秋想了想点头道:“嗯。”
两个人下了马车去了内院。
------题外话------
又是一件大事,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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