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镇

形还是性格，不过忙着吃我没有理会那么多。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对，我还有在乎的，那就是我这个大哥！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便过。白天我在布行帮工，晚上回到家会煮好晚餐等张方回家。他在镇上四处帮人搭建房子，有时间的时候，他还将厨房修建了一个小棚，修建了一张小床。

    他会在院子里锻炼身体，我就在窗口看着他，偶尔或捉弄他一下，而石头也会过来一同锻炼，每次都会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有零食，也有其他的小玩意。

    这一次，倒是送来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捻着手里的那只簪子，做工很粗糙，上面的珠花也不过是锡箔纸粘的。我本来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却觉得这支珠花很好看。

    还记得当时他递给我的时候，是这样说道：“千夜，你整天穿着男装，不累么？没有女装吗？也没有像样的首饰，这样子根本不像是女孩子嘛！”

    我自嘲地笑了笑，女孩子又怎样，我反而更家习惯这样的状态呢。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翻出了老板娘给我的衣服穿上，将头发披散，化了淡妆在脸上。又剪了些头发遮挡住了脸上的那块疤痕，这才出门。

    张方正在屋子里锻炼身体，转头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住了，随后说道：“想不到我妹妹竟然这么可爱！”

    我调皮地笑了笑，拿着我的针线包出门了。“大哥，晚上可要早点回来，不要那么拼命。”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不过想来是应该有的吧。我知道他拼命工作是因为我，想要多赚些银子，但是我的话他还是很听的。

    我心情愉快，照例和路上的人打招呼，他们却是很疑惑地看着我，好奇我到底是谁。

    我也不在意，一路笑着到了布行。

    布行的老板娘看着我，笑道；“我早就知道千夜是个可爱的姑娘！”

    我笑了笑，问道：“秦思姐，你知道镇上哪里有当铺吗？”我手里捻着那支簪子，百无聊奈地趴在案桌上，赶完了所有的工作，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

    秦思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你是不是缺银子花了，缺的话可以先从我这里拿些去。”

    我摇摇头，昨天晚上看到张方的衣服破了，所以想要给他买一件新的，还有石头娘和石头，我还想给他们买礼物。“秦思姐，今天我能不能早点回家啊！”

    秦思宠溺地揉揉我的长发，“可以的，以后就这么穿吧，一个女孩子总是要漂亮的，这样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啊！”

    我笑着道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女装，可能是因为石头的话吧！两个月不穿，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秦思姐告诉我怎么去当铺，并不费劲就找到了，将自己随身带来的簪子递给老板，换了十两银子。

    我给石头和张方各买了一件衣服，给又给石头娘买了一趁手的顶针，随后又买了很多菜回家，开始忙活起来了。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做菜倒是不会再闹得满灶台的狼藉了，不过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敢恭维的，所以特意让石头娘教我做。石头娘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镇子里的人都这么叫她，我也这么叫了。

    她教我洗菜、择菜、教我怎样生火而不被烟子呛到，告诉我什么时候下锅何时，什么时候能够下菜。

    我在一旁学的手忙脚乱，她笑着看我，拍拍我的头说道：“千夜学的很认真呢！”

    结果一顿饭下来，都是石头娘做的，我只不过在旁边帮了倒忙而已。结果在张方面前石头娘一个劲地说着我如何用功地做菜。

    我不知道张方和石头信了没有，反正连我自己当时都不信。不过他们没有被拆穿就是了。

    我将那些东西拿出来，一一送给大家。

    他们虽然怪我乱花钱，但怎么说也是很开心的。

    然而，我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却有些没有胃口，甚至有些反胃。石头却不管不顾地替我夹着菜。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强忍着吃了一口，却是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们都奇怪我看着我，我表示抱歉地笑了笑，却是朝外面奔了出去。在外面干呕。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胃里翻腾的厉害，却什么都没有，那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石头娘给我端来了水，我感激地朝她笑了笑，喝了口水。她担心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也许是我今天太累了。”我笑着说我没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感觉到那种恶心的感觉，心里却是也不怎么在意，想着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因为水土不服吧。

    秦思姐看着我，担忧地说道：“你还是去看一下大夫吧，你来这里都一个多月了，要是水土不服的话也不该现在啊，前面不远处就是那个医馆，我放你假，你去看看吧！”

    我不好推迟她的好意，即便是水土不服，吃点药也是好的吧！”

    我那样想着，便去了医馆。

    医馆的老大夫给我把脉后，惊讶地看着我，随后开了一张药房给我，要我去抓药。随后还嘱咐我说道：“有了身孕就不要去做粗重的活了，你身体虚弱，需要多注意才行。”

    他的话，虽然温柔，但是却如同晴天霹雳落我心上，我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怀孕呢？”

    这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弄错了，我怎么会怀孕呢！

    老大夫将方子交给我，我虽然不懂医药，但是几味安胎的药我还是知道的。他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质疑而恼怒：“我在这镇子上开医馆十多年了，喜脉自然是不会错的，回家后，让你的夫君给你找些补品炖着吃。两个月的身孕却是是害喜的厉害的。”

    两个月！

    我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不见，整个人仿佛成了空壳！我摸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是有一个生命吗？

    好可笑！唯一接触的男人，就只有那个人而已。老天爷，你竟然这样捉弄我，为什么？

    我竟然会怀上夜萧的孩子，我竟然会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哈哈哈！”

    我仰天长笑着，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不知道在笑什么。我就那样笑着瘫坐在地上，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我才不要怀上那个人的孩子，我不要！我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

    我不顾一切地捶打着，想要将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打掉。

    知道有人握紧了我的手，将我牢牢制作。他们都认为我是疯了！有人认出了我是秦思姐布行里帮忙的，便将送了过去，秦思姐有立即叫来了张方。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床边坐着的是石头娘，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千夜，你没事吧。”

    我突然间抱住她，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我的泪水再一次决堤。我的心，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

    石头娘见我这样，紧紧抱着我，轻声说道：“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将我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夜萧的事情，包括啊乐月，包括爹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如何骗的张方，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最后，才将今天老大夫的话说了出来，“我现在该怎么办？石头娘，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沉默了许久，看着我说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冷静下来，然后无比坚定地说道：“我不要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他！”

    “可那是一条生命，孩子是无辜的。”石头娘看着我，爱怜地抚着我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回去的原因，但是孩子，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的，想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我望着自己的肚子，似乎下定了决心，想到了那一夜撕心的痛，一字一顿的说道：“帮我准备一碗打胎药吧！”

    石头娘愣了一下，随后说了声好！她出去后不知道和张方说了什么，然后离开了。

    我沉沉地睡去，直到傍晚时才醒来，走出屋子一看，石头娘正在煎药，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她身边，闻着里面那怪异的味道。“石头娘，这是什么？”

    她看了看我，说道：“打胎药！”

    我闻言一愣，看着那一锅黑乎乎的东西，接过石头娘手里的扇子，一个人扇着：“我来吧！”

    既然是我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让我自己亲手了结吧！

    石头娘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握紧了手里的扇子，身躯一震，随后满不在乎地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不会让这样一个东西毁坏我的生活，在这里平静无波的生活！

    药好了，我自己倒在碗里，放在一边等着凉了，冷冷地看着天边。

    喝了这碗药，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