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诸侯,闹得九州大乱,战火纷飞,短短两年,加尊三公,统兵御权,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囚禁天子,这种做法与当初的赵正又有何异,这不是要谋反还能是什么?”
梁冲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去北方看过吗?”
张彻一愣。
梁冲又道:“你既然没有去看过,那刚刚所说的就全部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而来的吧,这种井蛙之见,浅薄之词,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张彻做请道:“那进川有何高见。”
梁冲道:“自彭朔祸乱以来,九州各路诸侯便开始野心勃勃,虎视眈眈,之后又借着天斗教顺势扩张地盘,招兵买马,此时只有一人,即非诸侯,亦非王室,凭己之力,大破符钧;到赵正权倾朝野,祸国殃民之时,诸侯间内乱不断,拥兵自重,还是只有一人,散兵卸甲,孤身入京,委曲求全,除贼卫国;赵正死后,罗单又反,天子蒙难,百官无助,又是只有一人,不远千里,迎奉天子,厉兵秣马,平定叛乱,建立新都,攮内安外,这样一人,难道不是忠臣,难道称不上英雄?”
张彻道:“陈禹做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是枭雄,绝非英雄。”
梁冲笑了笑,道:“英雄也好,枭雄也罢,身处乱世者,皆为一己私利而所为,又有几人是讲道义的啊,林广王室之后,自表忠心可鉴,天子逃亡时,他离得最近,却不出兵相救,何言;吴奉家世雄厚,名满天下,却为争夺并州,不顾大局,向林广开战,何言;刘宣依靠吴奉白手起家,深受其情,吴奉败后,他却杀其子嗣,向大司马求和,何言,”说着,喝了口酒,看向张彻,接着道:“你们说大司马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更愿意说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张彻质问道:“乱世可以平,国家不能亡,陈禹的势力越来越大,真到了那一天,还有谁能压的住?”
梁冲轻轻一笑,问道:“玉儿经常问我信不信天命,不知孟兴兄你信不信?”
张彻坚定道:“我只信事在人为。”
梁冲又问:“那你会取荆州自立吗?”
张彻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会辅佐好大公子治理荆州,然后联合有志之士,剿灭国贼,匡扶王室,复兴大凌。”
梁冲举杯敬道:“但愿你能如你所想,不要活成了那个自己讨厌的人。”
张彻亦举杯,道:“这杯酒后,怕是他日相见,就是在战场上了吧,如果你能杀我,请勿手下留情,我亦同之。”
饮尽了这杯酒,梁冲跟张彻算是真正走到了对立面,两人从此恩断义绝。
张彻放下酒杯,起身请辞道:“就此别过吧。”
梁冲道:“当年我走的时候,你送了我十里,今日最后一别,就让我把这份情也还了吧。”
张彻没有拒绝。
两人一路策马同行,各自也不说话。直到了昆阳县,夏侯钦前来接应,梁冲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