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卖乖:“多谢陛下——其实微臣也不是在乎那点儿钱,但是,那八贯钱是陛下您给的是不是?那是陛下对微臣工作的一种肯定,是一种鼓励是不是?所以,那八贯钱可不是普通的八贯钱,意义是非常重大的,陛下您说是不?”
“好了好了,你还有甚么事?赶紧的说完,好让臣工们议论正经事。”武则天知道,有这么个无赖混混在朝堂上,休想安宁片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打发走,再事朝议。
“好的好的,”徐驰正巴不得呢,赶紧从身后搬出那一大叠红纸来,将绳子解了,拿起最上面的两张,就朝御驾上面走去。
高延福哪里会让他真的上去,连忙将徐驰手里的红纸接过去,转呈给了皇帝。
武则天狐疑地接了,一看,那红纸上面竟写着:请柬——兹定于神功二年七月初一日,鄙夫妇于莳花馆举行婚礼,届时请各位亲朋好友莅临指导工作——新郎陈秦、新娘柳絮儿、裴丽妃、秦娘子敬启。
武则天惊疑不已,将红纸翻转过来一看,上面是四个字:皇帝陛下。又拿起另一张红纸,上面的内容却与第一张一模一样,但反面只写着“高哥”二字。
皇帝陛下随手将那张写有“高哥”二字的请柬递给了高延福,笑道:“这张是你的,看来是见者有份呀!”
高延福一看,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便对徐驰苦笑道:“上个月兄弟不是就已经完婚了么?怎么又来一次?”
五月初九日的婚礼,高延福还搭进去一对玉如意呢。高延福往台州传旨,身上并没带值钱的宝贝,只好忍痛割爱,将皇上赏赐给他的一对随身携带的玉如意随了喜。此事回京之后,高延福还向皇帝禀报过。想不到事情才过去一个多月,这无赖又要重新举办婚礼,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徐驰笑眯眯地道:“谁说不是呢,但上个月的婚礼,我们是在台州是不是?高哥你想想,洞房花烛夜,人生的一大喜事呀!我一想到这么大的喜事,皇上却没喝到我的喜酒,还有朝中这么多的同事,也没喝到我的喜酒,我就感到不舒服,就感到对不起大家,就感到过意不去。所以,我决定重新摆一次酒席,宴请皇上和朝中的诸位同僚,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武则天哭笑不得,“你完婚,要别人来指导个甚么工作呀?那事儿,是别人指导得来的么?”又看见陈秦脚下一大堆的红纸,笑道:“未必那都是些请柬不成?你打算要多少人指导工作?”
徐驰一边笑着说“正是正是”,一边弯下腰去,将那一大叠请柬抱在了手上,开始派送起来。“老狄,这是你的。”“武叔叔,请赏光。”“嘿嘿,李侍郎你也跑不了的。”“老敬老许,你们一人一张,还有这几十张,都是军中兄弟,麻烦二位帮忙代劳分发一下。”“嘿嘿,老宋,你也要来呀!虽然咱俩不怎么对付,但看在絮儿的面子上,你也得来一趟吧。”
徐驰早有盘算,特地选在大朝的这一天分发请柬,免得自己跑冤枉路。有些什么人上朝,徐驰基本上还是有个大概的。
徐驰的通盘计划还是很好的,上朝的每个大臣,基本是人手一张请柬在手。还有的大臣手上有好几张,像敬晖与许奎两个,手上竟有几十张。
每个大臣都拿到了徐驰的请柬,丢了也不好,不丢也不好,全都手足无措。
皇帝傻眼了,商讨国计民生军机大事的早朝,被这个无赖弄了个乌烟瘴气。武则天气不过,摆手道:“散了散了,今日的早朝不议了,都散了!”
武则天确实是无奈,在面对徐驰这样的怪胎时,她真的拿他毫无办法可想,除非把他杀了,否则,责骂也好,威吓也好,全都不管用。
专门给徐驰发请柬的早朝散了之后,徐驰也没闲着。要知道,洛阳是京畿重地,各个级别的公务员,皇亲贵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那些有资格上朝的,才几十个百来个。热情好客的徐驰,本着“一个都不能少”的宗旨,力求面面俱到,全城无死角。这几日,政府的各个衙门,三省六部九寺,处处都可看到徐驰忙碌的身影。徐驰的核心工作只有两个,就是抄录名单,然后是发请柬。莳花馆人手虽多,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的忙。即使有愿意帮忙的,也没法子帮他。原因大家都清楚,那些高级衙门,那些亲王府驸马府,那些军营,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只有徐驰这种混混无赖,哪里都敢去,哪里都敢闯,没有他不能进的地方。母庸讳言,自六月初开始,一直到六月的最后一天,那一个月的时间,是徐驰同志一辈子最忙碌的时候,生活最充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