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了,瞅着城外唐兵忙着安营做饭,戒备松弛之际,一声号令,四支马队齐出,直袭安营的士兵。自己领着一百骁骑,奔袭陆孟俊。那陆孟俊不防韩令坤有此一着,被杀得蒙头转向,脱身不得。下面的士兵无人指挥,只是各自为战。城内周兵又不断冲出,韩令坤身边又增添了一百骁骑,裹着陆孟俊死缠不放。那陆孟俊眼见身边的卫队被杀得七零八碎,不免心惊胆战,只得拨转马头便逃。韩令坤那里肯放,一声吆喝,拍马直追,哪陆孟俊马快,看看快要跑到前面一个拐弯处,那韩令坤也是急中生智,忙在背后掏出弓箭,只见他‘开弓如满月,箭发似流星。’一箭射去,正中马臀。哪马受痛不过,后腿一歪,连人带马摔倒在地,韩令坤手下众兵一拥而上,把他捆了个结实,往回押去。
这时,扬州城外正斗得难分难解,韩令坤命人把陆孟俊押到一处高阜,鸣锣高喊道:“唐军弟兄们:你们甭打啦!你家的陆孟俊已被咱们俘虏了,你们快投降吧!”
这叫做‘三军无主难为战。’一众唐军见主帅被俘,无心恋战,逃的逃,降的降,片刻之间,原来喊杀连天的战场突地冷落下来。韩令坤也无暇追杀唐兵,只顾着一面打扫战场,一面把陆孟俊押返州衙,准备明日送到寿州御营报功领赏去。
不料那绝代娇娃袁氏闻得俘获了陆孟俊,竟跑到大街之上,跪倒韩令坤马前,嚎啕大哭起来。令坤见了,忙下马扶起问道:“本官今日大破唐兵,俘获敌酋,美人正应置酒为俺庆功才是,为何反倒在此当街大哭,究竟是何缘故?”
那绝代娇娃哭道:“听得将军要把这贼子送到皇帝哪里去领赏,因而前来求告。”
韩令坤道:“俺俘了敌将,自然是送到朝廷去领功,汝今前来求告,告的是甚么事呀?”
袁氏哭诉道:“妾身原来家居常州,家父是常州首富,陆贼在常州为官时,因要图谋我家产,便诬家父私结山贼,不但籍没我家产,且把我全家抄斩。妾身当时已嫁到邓家,刚刚新婚三日,陆贼为斩草除根,又到邓家追索,邓郎不肯交人,结果又遭陆贼杀害,当时邓郎家人乘乱出逃,妾也夹杂其中,逃得性命,半途失散,被人骗卖至琵琶门巷,每每想起血海深仇,痛不欲生,刻骨难忘,苟且偷生,为的就是报仇雪恨。天幸今凭将军神勇,擒得此贼,故恳求将军为贱妾作主。”一面说,一面哭得个哀哀欲绝。
令坤听了,怒发冲冠,扶起袁氏婉言问道:“我的美人,陆?现在俺手上,要杀要剐自然由俺说了算,依你说,要俺怎么的为你作主?”
袁氏道:“贱妾怕的是将军把这贼子送交皇上,一旦皇上大发慈悲,把他放回金陵,哪贱妾的血海深仇也就无从得报了。”
令坤道:“这有何难?向朝廷报功,把他的狗头送去也就行了。俺这里就把他来个千刀万剐之刑,以报汝之仇,雪汝之恨,如何?”
袁氏听了,连连叩首再拜,令坤随即下令把陆孟坤押赴刑场,又遵袁氏所求,在刑场设下袁氏父母家人及邓郎的灵位,就把陆孟俊在灵前凌迟祭奠。
扬州百姓一来听得有此奇冤,二来也想亲眼目睹这位江南“绝代娇娃”的花容月貌,一传十,十传百,竟至倾城而出,万人空巷,来到刑场看热闹。
为了博取美人心,韩令坤也亲临刑场监刑,袁氏领着两个丫环先到灵前祭奠一番,接着又向韩将军取了那把佩剑,要亲自手刃仇人。无奈终是一介女流,胆怯力弱,连砍几剑都是只伤其皮毛。令坤见了,一声令下,两名刽子手各执一把尖刀,向那陆俊身上割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把那陆贼割的血肉分离,魂归地府去了。
袁氏见仇人已死,倒身再拜致谢。将军道:“美人不须多礼,你我也是份属夫妻,这陆贼犯我大周疆土屠杀无辜百姓,其罪当诛,不须言谢,快快过来,咱们回府喝酒庆贺去。”
袁氏依旧手持宝剑,再向将军施礼道:“贱妾尚有下情禀告,恳请将军原宥。”
韩令坤打了一仗回来,接着又来刑场摆弄了半天,已是力尽筋疲,今见袁氏哆哆唆唆,说了这个说哪个,已是极不耐烦,不过看在美人情面不好发作罢了,便说:“美人无庸客套,有话快讲,俺都不与你计较就是了。”
袁氏道:“妾身原配夫婿邓郎,与妾乃是表亲兄妹,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有三生之约。不期惨遭陆贼屠戮,棒打鸳鸯,中道分离……”
这正是:狂飙过处花委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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