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处瞧了眼。
窗户被疾风吹开,透过窗,只见院门猛地摇晃。
只是那院门,晃得更是厉害,不像是被风吹的,倒像是有人,在外头踹着房门。
云乔眉心紧蹙,门外紧跟着就响起凶恶的喊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
是几道男人的声音,更是云乔全然陌生的话音。
喊声刚起,那本就是寻常木板做的院门,被踹了个大洞,摇摇欲坠。
一大批男人闯了进来,云乔既惊又骇,忙将女儿抱在了怀中。
小丫头迷迷怔怔醒来,一旁的婆婆也从睡梦中被惊醒。
“怎么了这是?”婆婆揉着眼问,话音未落,那行人便踹开了卧房的门。
房门大开,外头风雨急急。
云乔抱着女儿,在雨夜的电闪雷鸣里,瞧见了人群里,被拖进来的沈砚。
她紧紧抱紧女儿,手臂却不自觉地颤抖。
平静闲逸的日子,在这个雨夜,又一次被打破。
婆婆先一步起身,指着来人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歹人,竟私闯民宅,还不滚出去,再不滚,我们可要报官了……”
话音未落,便被那一行人身上露出的刀光,吓得跌坐在了榻边。
在前头的李二公子,冷眼扫了眼内室里的老弱妇孺,目光落在了云乔脸上。
他没见过云乔本人,只见过齐王养的那个,和她像了三分的家妓。
那家妓本就是美人,他也不能猜到能让萧璟那样的人下凡尘的,必定是绝色,而今乍一见本尊,还是被晃了下眼。
暗道沈砚也是倒霉,娶了这样的绝色,却没本事护住,反倒惹得一身祸患。
云乔目光在沈砚身上瞧了眼,又扫了下眼前的那群瞧着穷凶极恶的人,强自镇定,拉过婆婆,将女儿递到了婆婆怀中。
孤身挡在了婆婆和女儿跟前。
咬牙道:“敢问诸位,深夜闯来,所为何事?”
李二公子冷哼了声道:“你相公在我家赌坊欠下巨款,无钱相还,需得拿妻女抵债。”
云乔身子微晃,牙关紧咬,暗道,还是未能躲过去这一遭。
她声音低缓,看向沈砚的目光,也极冷。
随即同李二公子道:“您有所不知,我和他已经和离。”
李二公子明知故问道:“是吗?可我听他说,他穿的衣裳用的锦囊,都是夫人您给做的呢?和离?谁知道呢?”
云乔面色一滞,下意识看向婆婆。
婆婆一脸心虚,小声同云乔道:“对不住乔乔,都是婆婆的错,婆婆不敢贪他那点银钱拿了衣裳锦囊给他……”
这声音压得极低,只云乔和婆婆听到。
李二公子不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怕再耽搁下去,萧璟那边等的没耐性,索性摆手招呼打手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那女人和孩子给绑了来!”
这关头,云乔也没心思计较婆婆背着她做的事,只慌忙将女儿和婆婆护在身后。
打手蜂拥上前,沈砚被扔在一旁。
云乔面色泛白,把女儿护在身后,望向沈砚的目光,极尽失望。
小丫头已经彻底醒了,那双小眼睛,看着人群全是恐惧。
那是他少年时娶的妻子,从不曾善待。
那是他唯一的骨血,辗转流离,吃尽了苦头。
沈砚手颤抖不已,挣扎地爬起,挡在了云乔跟前。
“二公子,求您开恩,求您开恩,是我欠的债,您对我怎样都行,求您放过她们母女吧,求求您了……”
沈砚浑身都抖,也是怕的,却难得一次,有了几分血性。
莫说云乔了,连那李二公子,都怔了下。
他心道这沈砚瞧着无用,此时竟有些血性,暗自叹了声,欲让人将沈砚拖到一旁,还未开口,突地一看门的打手跑了进来。
那打手匆忙进门,在李二公子耳边低声道:“公子,那位贵人亲自来了。”
李二公子闻言忙看向门外。
内室众人,也跟着他视线,望了过去。
风雨里,身形高挑的男人,撑伞而来,踏过破败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