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一天,放学归来天已黄昏。
阿成跑来小院赖着不走,反复念叨的,无非是阿蛮有点奇怪,话还是少,却总是笑,没笑出声,但明显就是在笑。
没头没脑的,哪有那么多可乐的事?
闲扯淡只是表象,买了新鞋特来显摆,才是阿成的真意,放学路上已经显摆一路了。
阿蛮不反感这种肤浅,只是神烦这家伙,却也拿他没撤。
人与人的关系很奇妙,阿蛮都想不明白,阿成明明比自己小三个月,却总有种理所当然应该照顾自己的责任感。
以前没察觉,最近阿蛮才意识到,貌似随意地问过阿成,阿成的说法是:
“我比你高,脸比你帅,当然要罩着你啦。”
翻译成人话就是,他自认过得比阿蛮好,照顾阿蛮是应该的。
原先阿成家也苦,早年父母都没了,是哥哥阿军把他养大,阿军只比阿成大四岁,早年的辛苦可想而知。好在阿军很得力,几年前买了手扶式拖拉机,日子很快改善,买牛建房娶媳妇,一桩桩人生大事成就,顺带手还把弟弟养成了这等货色。
“你再瞅瞅,这叫商标,名牌······”
阿成一只脚提起搁到石桌上,棉花在灶房听他嚷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四娘这就做饭啦,我不在你家吃啊,嫂嫂说晚饭炖了只鸡。”
得瑟。阿蛮骂道:“你嫂嫂都快要生了吧,你还让她给你做饭,畜生啊你!”
终于把阿成骂走,阿蛮一路小跑出了村,进了后山,他得趁天还没黑,再去确认一下九爷摔倒的地方。
一切如旧。本该如旧,只是不放心,必须确认一下才心安。
终究不能完全安心,就算及时救回来,万一最终九爷还是瘫痪了呢?
该做的都做了,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心里挂着也没用,不如早睡做梦,阿蛮安慰自己入睡。
早前那种狂乱的梦境,近日已经平复很多,最近的梦,多是些满世界游玩的美梦,在美如仙境的丛林旷野高崖湖泊之间,阿蛮如神仙一般飘然飞身来去。
仙境美景,感受真实,阿蛮梦里贪玩,常常不愿醒来。有时候还会梦到美人,更加不愿意醒来。
熟睡过后,再次进入梦乡,阿蛮站在棉花的窗前,月光洒在肩上。棉花住正房里屋,唯一有窗的那面墙背光,月光根本照不到。
果然又是做梦,好端端的梦到棉花做什么?
心里冒出这般念头,窗户便仿佛透明一样,里面是个独立的小世界。
棉花正在小院的石桌边绣被面,绣着绣着,眼角瞄到院墙脚下的一堆瓦片,瓦片排列整齐,只是一个缝隙里漏出一张纸角。棉花放下活计,走近查看,抽出纸角一看,原来是对折整齐的两张十元钞票。钱有点潮,沾着尘土。棉花心里奇怪,又拨开临近瓦片,竟然又有钞票,这回是一张五十的,钱不潮,还干净。棉花心里欢喜,把钱收起来,忍不住再拨开瓦片······就这样一层层揭开瓦片,发现一张或几张面额或五元或百元的钞票,这节奏,远比山里采蘑菇更叫人欢喜。
才一会,瓦片翻完,石桌上堆起一堆钞票。棉花从一开始的意外惊喜,一点点进化到幸福满足。棉花盯着桌上的钱山,有些失神,从嘴角挂笑眼冒金光的样子来看,她似乎正盘算着将来的美好生活。
阿蛮很好奇棉花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却不料棉花忽地一声失笑······
竟然笑出了声!
一切戛然而止,小院、棉花、窗户统统消逝了。
阿蛮心头一惊,眼前一阵恍惚,人已经立在庭院中央。月华如水,显然还在梦中。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阿蛮这时候才发觉不对劲,虽然梦里才有的那种模糊飘忽的感觉还在,但是思绪的清晰和对梦境的真切感受,绝不是以往做梦可比,跟醒着几乎没有差别。
阿蛮心念一动,身形瞬间立于月亮湖上的夜空之中,皎月在肩,夜风吹过足底,回头俯视,依山而建的村庄,屋舍俨然,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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