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小雪。
这两日巡捕房已经对那抓获的关外人进行了细致的盘问,试了些许法子将他嘴里的话问了个干净。可那人却是一直都同陈潭联系的,不清楚关内买家的来历。眼看着凶手的线索又要断了,田宝坤着急上脑,又缠上了青云先生帮忙。
眼看着陈潭的事未定,青云先生也在城主府又住上了两日,每日焚香品茶,教着两个孩子写字读书,倒是气定神闲得很。田宝坤着急上火,午后终于又找上门来,正巧萧长晴与苏启年也来探望。
田宝坤在门前下马时就遇上了苏家的车马,等着萧长晴与苏启年一道进府。
苏启年得到精神看着比前几日好了些,朝田宝坤行礼道:“这不是总督大人么,总督大人查案辛苦了,着急来此,可是城主的案子有些眉目了?”
提及此,田宝坤烦躁地皱了眉说:“哪里能有什么眉目,这才着急来找青云先生,调查看看府内是否还有线索。倒是苏大人,今儿个怎么来这儿了?”
苏启年面露忧色回道:“哎,小女的运气不好,新婚不久变成了寡妇,在下实在放心不下,遂来探望。”
田宝坤回道:“夫人节哀,城主大人实在死的离奇,遂这尸身不得即刻送回,等着案子结了方才送回,这丧葬之事恐怕得再等等。”
苏启年回道:“那是自然,为了协助大人办案,早日真相大白,这都是应该的。”
萧长晴从门外不远处的小孩那里得了糖葫芦,他惯是面善心慈,笑如春风的招人亲近,哪个孩子见了都喜欢。田宝坤见他走上前,神色肃然地就要行礼,却被萧长晴拦了下来。
少年太子微笑道:“不必多礼。”
苏启年看着他手中有些化了糖浆的糖葫芦,凝眉道:“公子,这糖葫芦有些化了,再食恐怕对身体不好,还是丢了的好。”
“无妨,孩子还在那儿看着呢,”萧长晴耸耸肩,又好奇地问道,“来这城中许久,倒是常常听见街坊巷里的孩子唱首歌,哀切了些却怪是好听,可知是何名字?又是何人所写?”
伴随着一阵沉默,田宝坤打破了沉寂:“这曲儿的年岁久了都忘了,约莫也没几个人记得了。公子所问,实在是有些为难。”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咱们进去吧。”萧长晴一笑而过,显得并不甚在意。
院中,眼看着田宝坤带人来,青云先生便吩咐苏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
江携小步子挪动着,她紧紧依偎在苏嬷嬷身边,北方的天气太冷,来了块十日了风寒只见越来越重了。她只觉得冷,顾不得看漫天飞舞的雪花是何美景。
苏嬷嬷见她实在哆嗦,想着带回屋里暖着,只听见墙头传来了一个声音说:“若是惧怕,只会一会惧怕。”
江携抬头看去,一身玄衣的少年蹲在墙头,在漫天白雪中好似来修罗死神,周身散发着阴森黑暗的气息。他的神情难以琢磨,不知何时就能取人性命的。
陈天昼纵身一跃,正好稳稳地来到江携跟前。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冷若冰霜,身上的肃杀之气过甚,好似腰间死死握住的寒剑。
“陈大哥。”江携冲他点头问候。
陈天昼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继续说:“人不可能窝在暖巢里一辈子,你知道吗?”
江携被少年的威慑力压迫地有些心惊,她没说话,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他。
“阿携!”尖锐的男声传来,语气有些着急。放眼望去,是刚从小厨房取了糕点过来的苏敏。他快步走上前,将江携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望着眼前比他高一个头的少年。
显然是误会了陈天昼在欺负她,可少年也不辩解,静静地打量着苏敏,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可笑,仿佛是在嘲笑他是多么不自量力的人。
苏敏并不恼,面对少年的盛气凌人,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身后的江携拿过了他手里的核桃糕,咬了一口方才劝解道:“哥哥不要担心,陈大哥没有要凶我。”
苏敏见她的眼神真挚,便不再追问。陈天昼不屑一顾地移开了眼神。瞥见风雪小了,视线也清晰了许多,少年目光一聚,迅速的拔出腰间的佩剑冲上前去,就在他们面前,在水塘之上,肆意舞剑。
陈天昼飞身而过,停靠在对面的松树之上。他腿上一用力,冲天而起,手中的宝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人剑合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松针纷纷落下。宝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亮得令人睁不开眼。宝剑正朝水塘另一侧的石桌刺去,剑还未到,却只见森寒的剑气刺穿了落雪!
江携望着那一幕,连连拍手,眼中满是欣羡和稀奇,微张的嘴巴迟迟忘了合上。一旁的苏敏见状,也是震惊万分。
陈天昼习以为常地飞身落在他们面前,眼看着两人吃惊的样子说道:“这有什么的,你们这般在金窝温柔乡里活久了的人倒是真没见识。”
他的言语不善,苏敏闻言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江携倒是不恼,反问道:“那陈大哥呢?”
“我自与你们不同。”只见少年的眸光黯淡,陷入了回忆边说道,“从前跟着师傅走过很多地方。我见过南疆的魔窟和黑水,见过沙漠冰原和玫瑰色的天空。”
江携好奇问道:“陈大哥的师傅也可以批断石桌吗?”
“何止于此,”提及他的师傅,陈天昼的眼中满是骄傲,继续说道,“天下武功,为快不过。我的师傅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可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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