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听这老哥哥讲远了，张骥心中厌烦，面上不显，作受教状。

    前禁军统领见他如此，心中得意，压低了声与他讲道：

    “你一问‘是哪一位公主’，老哥我就明白小子果真是耳目闭塞。”

    “因这宫里拢共就一位公主娘娘。”

    “你再听我讲，这宫里第一得罪不起的人，可不是圣上，而是懿乐七公主。”

    “七公主乃皇后娘娘嫡出且只有她一个，上头六个皇兄，皆是妃嫔所出，她排行第七，也是最小。”略顿一下，咽了口唾沫。

    张骥随即翻了个茶杯，给他倒茶喝。

    “老哥早上才起，想必口干，请老哥润润喉。”

    前任禁军统领接过茶杯，又听他如此说，心胸舒畅。

    伸手整理自己的衣冠，将披在身上的外衣穿上，打了死结的腰带系好。

    再饮下一杯茶水，晃晃脖子，又压低了一重声音仔细道：

    “老哥我先给你讲些不外传的话，在这宫里若没有门道，是决打听不到的。”

    “当今圣上五十又九，皇后娘娘三十有一，是老夫少妻欸，往时皇后美貌天下第一，盛宠无人可及，自皇后入宫，宫中再无所出。”

    前任禁军统领眉一挑，得意道：

    “你莫以为是咱娘娘做的手脚，皇后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你不要到处说，是那位不许呐。”

    语罢手指竖起，向上一指，继续说道：”皇后盛宠，七公主自然得圣人青睐，且七公主年岁渐长，面容又像圣上又像娘娘，出落的得是美极了，谁见了她都要晃神，比当年皇后娘娘初入宫时还要美。”

    张骥听闻，心中赞同，自己头一次见，受惊于公主美貌，恍惚觉是神女下凡，又见她笑颜，疑惑是精怪化人，来吸他魂魄，父母去后，自己再没跪过谁，这番竟是咚的一声，给她跪下了，久久不能晃过神来。

    “几日前还有人闹出笑话，邻近蒙古国的王子来朝，头一次见了咱公主，竟是泣涕满脸，泪流满面！当场就要求娶公主。”

    “圣上许了？”

    “才不许他，天子圣明，将他赶出去了，哈哈。”

    “蒙古野蛮无规矩，七公主尚且年少，还未及笄之年，婚嫁为之过早。”

    张骥手上捏着自个儿禁军统领的腰牌，看了看，转了转，他自己不觉得时，又捏得用力了些。

    “那是当然，且圣上宠爱，想必要多留公主几年。”

    这老哥哥点头附和道，不知张骥心中所想。

    “说到此，便继续同你讲，天子还赞她，说是七公主眉宇之间，尽是天子之威严气派，呐呐，听这话，谁人敢怠慢。”

    前任禁军统领两指一并，在空中点上一点，评论道。

    于是张骥又打听：“懿乐公主得罪不得，可有甚么忌讳？可有甚么讨厌？望哥哥告知，免得小子闯祸。”

    前任禁军统领一压眉毛，苦下了脸。

    “懿乐公主眼里都是忌讳，看甚么都讨厌，七公主之盛宠，是你这浑脑浊目想不到看不见的。”

    “圣上的龙椅，她不记事时就坐惯了，如今年方十三，更是无法无天，骄纵恣意，皇宫没她不能去的地方，天下没她不能斩的人，都是圣上娇惯，亲自教养，不然皇后娘娘这般好人，懿乐公主也必是菩萨心肠。”

    张骥舒眉，不以为意：“那敢问公主有何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