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心静气

妹，我和他这样终究也不是办法。我和他均是男子，他出身寒门，身份到没什么也好办，可如今他姐姐淑妃正是皇上身边得宠的妃子。他在朝堂之上，亦渐渐受到了皇上的重用，他也是一心想为百姓的。我能如何做?再言，我也是断断不敢堕了外祖清名的。”

    孟德逸这席话，德音自是知晓的。她二哥和唐云齐的事情，她也早已知晓，那人是知书识礼的君子，虽在寒门，却心中清明、眼底澄澈，为官为人皆是受人称颂。若把他们之事说于旁人，想来旁人也是断断不会信的，哪怕传于市井，亦是如此。

    当初，她偶然去书院见着二人执笔书画，本是无事。可两人眼里对彼此的情谊那是做不得假的，她也是私下询问二哥才知。

    想到这里，德音叹了叹气，“二哥，看来你消息得来忒慢了些。你那唐云齐早已拒了各方姑娘好意，发了毒誓。‘待到海晏河清，他再觅得婚事，那时亦是他携妻辞官归隐之时。’百姓听后无不感动，他也因此更受皇上器重。”

    德音说完，扭头向孟德逸看去，径直撞上了孟德逸的目光，她亦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眼中带着如此星光，也含着泪意。想着是感动震撼的，可又撇了撇嘴，她怎的觉得酸得慌。

    想着，还是换个话题，“二哥，我还想提醒你一句呢。大哥哥近来公务繁忙，我亦被许多人邀谈，都无时与大哥哥说说话。父亲在府内的婢子先不论，凡有了身孕者皆是出了府，算作外室。可你知晓父亲本性薄情寡性，外室不计其数，新人一批换一批，他早已忘了在外的子嗣。”

    孟德逸从未在意这些，现在听来，仍带着诧异：“可是他们寻衅滋事?”

    德音看着不解的孟德逸甚是无语，“他们若寻衅滋事，败坏了父亲的声誉，父亲自会处理了去。而且，你又是不知道，父亲那哄人的功夫，骗的那些女子个个为了他痴心等待，哪里有寻衅滋事啊。”

    孟德逸停下摇动的扇子，又问道：“那是何事?和大哥又有什么干系?”

    德音撇了撇嘴，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叫你替我向大哥哥传传话，何事?事大了。城南何庄那位就这样算起来，是父亲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因而那位近日又给了父亲添了一子。我才想起来，那位的大儿，可是在朝中投靠了太后侄女庆妃的儿子，四皇子。那位也是惯会使些把戏的，大哥哥为人正直，可得提醒着大哥哥小心为上，勿遭受了别人的奸计。”

    孟德逸不以为意，不过，既是德音让他传话，他自是做得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父亲那种假君子、真小人，空有一副皮囊，到哄的母亲和众多女子欢喜，哄的世人称颂，实乃恶心。”

    “那和姨父相较呢？”

    “蛇鼠一窝！”

    德音最喜孟德逸敢言这点，有趣得很。当然，于外人言，他是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德音是才貌双全的长平县主，出身富贵，颇受隆恩，怎会言孟相和皇上的坏话呢？

    待孟德逸走后，德音亦终于平静了下来。世人都言德音命好，可她觉得甚是无趣，世人喜的都太表面，带着让人一眼看穿的浑浊。当然，世间总还有些有趣的人，让乏味无聊的日子加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