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闹事的三十多兵卒驱赶走,韩谦这才与张平带着赵庭儿、姚惜水等人走进县衙内宅。
武陵县城规模要比沅陵城大出三四倍,县衙也是前衙后宅,与驿馆挨着,普通俘兵都关押到战俘营,但较为重要的人犯,则关押在后宅及驿馆里。
武陵城的守军,多为潭州嫡系精锐,不仅主要将领、武官,即便是普通将卒,其家小都在潭州城附近安置,这也是攻打沅陵、武陵两城,如此艰难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武陵县的官员胥吏,除了县令、县丞等少数几个有品秩的官员,其眷属都被马寅父子扣押在潭州内充当人质外,六房胥吏则主要还是用当地士人或乡豪宗族子弟充任。
这些胥吏及眷属家小有三四百人,差不多构成武陵县的上流社会,这时候则像猪狗一般,一起都被关押在县衙后宅。
韩谦走过来,看到这些人脸色苍白,想必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刚才外面在闹腾什么。
天佑十三年,韩谦陪父亲往叙州赴任,为打草惊蛇,曾在武陵城内为王庾设祭棚,那时候与武陵县的主要官员都见过面。
像武陵县令王大治、县丞陈璐、县尉周处、主簿赵际成等人,韩谦还跟他们喝过两回酒,这次也算是故人相见。
除开被关押在驿馆的降将武官,王大治、陈璐、周处、赵际成等四人也享受主犯待遇,田城他们之前从县衙牢狱里拿来枷锁脚镣给他们戴了。
虽然才短短几个时辰,但是枷锁脚镣加起来有五六十斤,也是将人折磨得够呛,他们坐在院子的墙角落里,看到韩谦走进来,才挣扎着站起来。
“给王大人他们松绑了,”
韩谦没有得意洋洋的去审视这些降吏,下令将王大治、陈璐、周处、赵际成等人身上的枷锁脚镣解开,沉声说道,
“我知道诸位大人都是因为家人在潭州,被胁裹背叛朝廷,此前助叛军守城也是无奈。不过,我目前也只能将你们先关押起来,一切都要等候三殿下的处置,还请诸位大人谅解。”
“岂敢岂敢?”不受羞辱、刑讯,能得韩谦的优待,王大治等人作为主犯哪里还敢奢求太多,一个个都上前来向韩谦道谢。
“武陵城的书令胥吏,我也没有权力释放,目前只能委屈你们带着眷属到医护营临时充当苦役,照料伤卒。当然,你们当中要有人胆敢存有异心,互相包庇,最后惹出什么麻烦来,韩谦能力有限,到时候怕是不能再继续优待你们,还请你们互相盯着,不要滋生是非。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待平定潭州之后,韩谦也会尽力为你们向三殿下求情。”虽然这些降吏最终怎么处置,最终还是要听金陵的令旨,韩谦眼下只是尽可能保证他们不受骚扰,但首先也要他们保证不给自己搞出什么乱子来,警告过一番后,便让赵庭儿将这些人领走。
目前加上俘兵的伤员以及战事误伤的平民,在武陵城的医护营总共要收治三四千号的伤病。
从沅陵、黔阳、临江三地抽调过来的百余医护人员,已不能满足需求,韩谦将降吏及眷属两百多人安排过去打下手,也算是两全齐美。
对这些降吏及眷属而言,比起被打入苦役营,暗无天日的去修缮城池,或被打入妓营被成百上千的将卒发泄兽欲,此时到医护营打下手照料伤卒,无疑是最好的优待了。
当下便有一大群人跪下来谢恩,然后跟赵庭儿、姚惜水她们而去。
将绝大多数人打发走,单留下王大治、陈璐、周处、赵际成四名首犯,韩谦才问及文瑞临的行踪。
武陵县主簿赵际成对文瑞临的去向有些印象,说道:“武陵军进城后,文先生换了一身染血的兵服,不知道是不是混入伤兵或者假扮成死尸,逃过武陵军的搜索……”
死尸出城掩埋要经过几道关卡,没有那么容易假扮,听到赵际成这么说,田城立即让人去医护营,重点搜查俘兵伤员。
王大治、陈璐、周处、赵际成作为主犯,韩谦不可能擅自主张释放他们,在县衙后宅单独辟出一栋院子将他们软禁起来,衣食都尽可能优待,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甚至还找他们问策,如何尽快的去恢复武陵城内外的民生秩序。
韩谦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可能将战争对耕种等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下令将收缴的库藏拿出来开设粥场,赈济家宅在战火中被摧毁的难民。
韩谦这时候在武陵城暂时接过武陵军的指挥使,接下来也要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对军纪进行整肃,首先是除了必要的守备外,武陵军将卒以及俘兵,统统都撤出城外驻营,严禁随意进城,更严禁随意骚扰附近的村寨。
武陵军的将卒主要是通过招募而得,来源鱼龙混杂,甚至比民风淳朴的乡兵还要难以管治,特别是这半年多来,募卒连续血战,心里积累太多的负面情绪与欲望需要发泄。
在这么艰难的攻城之后,照传统来说,甚至要放将卒进来掠城三日,然后再整肃军纪。
韩谦是不想照传统去搞什么妓营,将降吏女眷都贬进去供将卒发泄,更不会放纵城内的治安乱作一团,作为妥协,还是将城内三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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