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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心凉了一半,虽然隐隐猜到要推车回去,可依旧不死心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邹城指指自行车跟自己:“只能推回去找修车的师傅。”
同事在前面骑出去老远,骑车快的连影子都捞不着,根本找不到帮手,邹城推着自行车:“走吧,最多半个多小时,也就到县城了。”
现下也只能推车回去。
两个人并排走,乡间路两旁种着粮食,邹城跟白灵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白灵发现邹城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漠,聊天的过程中甚至有些风趣,他笑起来比板着脸要顺眼的多。
无非就是聊聊身边的琐碎小事,路程不远很快到了县城边,邹城把自行车放在修车铺,约好第二天过来取,邹城把白灵送到胡同口,瞧着白灵进去才安心离开。
邹城又折回到修车铺,修车师傅见到他瞪了他一眼,痛心的说道:“我一看就知道车链子是被人扯断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小情侣为了多点相处时间,真是啥办法都用,好好地链子,你扯它干嘛!”
邹城常来赵爷爷这里打气修车,两天前不响的车铃还是从这换的呢,他也没分辨,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我还得多谢赵爷爷,刚才没拆穿我。”
赵爷爷修完车也没把倒立的自行车翻过来,扔下一句话回到摊位上:“自己翻过来推走吧,年轻人真败家。”
上了年纪的人最爱惜物件,见不得小辈糟践,邹城自知理亏,握着车把把车子翻过来骑走。
羽毛球比赛的奖品其中有两个大搪瓷茶缸,上面写着:荣获1963年度涞水县银行系统羽毛球比赛第一名,字是深蓝色,茶缸盖上一圈淡绿色。
老式文件夹有两个,深黄色,封面是两朵绽放的大菊花,一白一粉,文件夹四周很结实,夹个文件很方便,邹城琢磨着文件夹很适合白灵用,老师的教案很多很杂,可以夹在里面。
这次的奖品都很实用,还有一个军绿色铝壶,圆圆扁扁,邹城自己有水壶这个用不上,也打算给白灵,除了这些,还发了五斤面,一小壶油。
银行的同事都围着邹城,艳羡的说道:“还别说,这次的奖品是真丰厚,这种年月,油多金贵呢,这一小壶,赶上半年多的供应了。”
邹城没吱声,这些奖品他都有用处,五斤富强粉白面他给三姨带过去,至于油,就给白灵,所有的奖品邹城都有了规划,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令人很窘迫的女士礼包。
礼包被一个半透明的袋子扎着,上面的收口被扎上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准备这些礼品的是女同事,女人家心细,既然上面发话说奖品可以丰厚实用一些,那就用心准备呗,谁家都有几个女人,女士的礼包里装了一件内衣,两条月事带,女同事拿到自己用,男同事拿到送家人送对象,绝对糟践不了,比其他奖品都实用!
邹城望向别处,简单的把奖品收拢到一起,一个女同事问他:“邹城,你的奖品是要和那个姑娘分吗?如果有剩余的我出钱买行不?”
邹城婉拒道:“这些奖品我都有用,不能卖给你。”
对方惋惜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现在东西都得凭票买,我还想捞个便宜只花钱呢。”
邹城今天下班早,他先去三姨家里送面,接着去一小门口等白灵,白灵下午替三年级的语文老师代最后一节课,课后学生围着她问问题,所以出来的比较晚,白灵走的时候办公室空无一人,六点多天色渐黑,她看见邹城等在学校门口,大概是无聊,鞋子一直在踢脚下的石子。
邹城见到白灵迅速站直,说道:“你说不让我去你家找你,可没说不让我来学校。”
邹城把奖品递给白灵,双份的他自己留下一份,其他的他并不需要,尤其是小壶油,他又不做菜,根本用不着。
关于那个女士礼包,邹城难以启齿,脸色不自觉的微红,他扭过头指指包裹:“里面都是给你的奖品,别客气了,有些我确实用不上。”
邹城的神态怪怪的,白灵没当回事,回家她把东西翻出来,瞧见一个蝴蝶结扣里装着的内衣跟月事带,虽然知道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怪不得邹城说用不上,还别说,礼品真的很实惠,白灵听一小的老大姐说,学校也举办过文体活动,奖品可简单了,米面油想都别想,奖品就是笔本之类的文具,聊胜于无,相比之下,银行系统的待遇还真不赖。
白灵之前托李婶寄过来一条月事带,橡皮布的月事带最便宜,但是容易皮肤过敏,棉布的最好,一般都是白色、米色等浅色为主,偶尔有大红色的月事带,白灵买的是白色棉布月事带,很可惜只能买一条,白灵想着能有替换的最好,自己还没来得及买,翻到女士礼包里的两条,可谓是喜出望外!
什么都不如这个包里的东西来的实在。
白灵手里有点钱,但是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呀,任什么都缩减供应,内衣白灵试了一下,松松垮垮不太合身,其实说是内衣,就是一个简单的吊带,胸部弄了两个圆形的海绵托,白灵把内衣拿在手里,她自己身材纤瘦,穿起来有点大,看来得拿剪刀改改尺寸。
塑料油壶里是黄灿灿的豆油,隔着小壶白灵仿佛闻到了油香。
她小心翼翼的把油壶放在窗台上,卧室里空空荡荡的,开春返潮,白灵不多的衣服没衣柜可放,都是堆的整整齐齐摞在炕上,终究不能总这样,还得找机会打个柜子。
说起柜子她想起大姨夫,谢志强现在还给谭木匠扫地呢,谭木匠这人脾气真古怪,也不说收徒弟,也不说不收,开始大家都以为,扫一个月地总得吐口收人吧,可人家每日照常做活,谢志强就在旁边扫地做杂活,下午快天黑步行回家照顾孩子老婆,第二天早上照常来。
谢志强现在能接点简单的木工活,做活也能一家子吃花不愁,可他铁了心要拜师,任由谁都劝不动,眼凑着一个月一个月的没盼头,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过了没几天,谢志强敲门来找白灵,问她要不要做柜子,说听她大姨提过一嘴,白灵这缺个衣柜。
白灵惊喜不已:“要做要做,现在买衣柜得工业券,工业券我没有,再者得花不少钱呢,我想自己打柜子,可惜没有木料。”
谢志强憨厚的一笑:“木料交给我,谭木匠那有剩下的木料,我问过了,他都不用,可以送我,我琢磨着用废木料能做不少东西出来,只是灵灵啊,说是衣柜,可不像买的那么大,我算了算,可能也就半人高的小柜子,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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