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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过是早上八点,走廊尽头的饭厅便已传来动静。
塞拉菲娜沿着楼梯走下一楼,有点诧异地打住了脚步。
她并没想过有人会起得比她更早,昨晚诺堤回到别馆的时候,可是凌晨一时。
她之所以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多亏了住在她旁边的诺堤资格者。
她想不到对方喝醉之后会以谈心为名抓着别人不放,那个女孩以三种语言简述过自己的情史,拜此所赐,她足有半夜不得安眠。
塞拉菲娜踱过走廊,迎着晨光瞅了眼窗外的景色。
冬雨下了一整个晚上,今天法塔市终于放睛。
树叶尖上还有未曾蒸发的水珠,雨后的空气透过窗隙吹进来,森林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整座多拉蒂山都还在沉睡。
住在别馆里的多拉蒂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并没有早起的理由,即使是监督者也只在午后有会议要参加。
这样想着,塞拉菲娜走进饭厅,抬眸一看,却有两个人面朝门口,并肩坐在长餐桌前。
大约是考虑到自己是客人,两个人都避开了主席座。
右边的是昨天与她同桌的路迦.诺堤,他看起来也是刚刚睡醒,本来就带卷的头发更加凌乱,颊边还有一小撮翘起来的碎发。
从发间还未干透的小水珠来看,他已经尝试过让它贴服。
这显然不成功。
相比起已经相处一天的路迦,塞拉菲娜更在意坐在他右边的少年。
那是张生面孔,她可以肯定自己昨天没见过这个人。
他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同样穿着麻质衬衫与深啡色长裤,领口的结打得松松垮垮,一小截锁骨露在外面,他却好像完全没发现。
昨天五个资格者已经到齐,出游的名额不可能在这一届突然增加,起码她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消息。
也就是说,诺堤不可能再有多余的位置给这个少年,否则他们便必须剔除其中一人的资格。
既然昨天的阵容还有改动的余地,他们根本没必要带六个人过来多拉蒂山。
塞拉菲娜走到餐桌旁边,早就听见脚步声的两个人举目看来。
女孩笑了一笑。
她想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那人打量了一眼她的异色瞳,也咧嘴一笑,转过头去向路迦说了一句什么。
他所用的语言喉音很重,语调相比起通用语来显得平坦太多,音节之间的轻重也放得很奇怪──从她的角度听来确是如此。
大陆上能让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也就只有分支极多的兽语而已。
路迦.诺堤与说流利兽语的少年,这个组合在多拉蒂山也是无人不识。
塞拉菲娜低头看了一眼那人面前的银盘,码得整整齐齐的生肉证实了她的猜想。
龙族,以甚至高阶魔兽,的确可以随心化作人形。
不知道是他们哪个把窗户敞开,以她的嗅觉也仅能捕捉到一丝血腥气,这也是为什么她无法以鼻子来断言龙族少年的来历。
路迦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先是扬睫看她一眼,确定女孩听不懂之后,才回了少年一个单词。
后者顺着路迦的话继续说下去,双眸虹膜是和发色一样的黑,瞳孔却是古铜色一般的暗金。
“不能对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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