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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得标致,又有心眼儿,动情时妩媚异常,苗云如得了凤凰儿一般,捧在手心里呵护。
在苗家,洗衣做饭自有苗云的儿媳妇忙活,庄稼又有苗云儿子侍弄,翠姑只需清闲享福即可,经常拎着炒瓜子儿到处串门,时不时都穿金戴银走到娘家村,逛一圈后再回沙头村。
她如今是里长夫人了,便不大将平头百姓放在眼里,每回来大青山村,除了往娘家略坐片刻,在村里炫耀一回,大多数时间都在三个里长家作客。
张三婶向老张长吁短叹地抱怨一通,挑着两桶水摇摇晃晃地走了。
老张这才回答秀姑先前的问题,“打井不是一件轻巧活,咱们自个儿打的井不能用,咱们不知什么样的地方出水,找不准位置,而且打不深,深井才好,咱们也不会砌井壁,得请专门打井的工匠。
打一口井少则五吊大钱,多则十几吊,花钱越多的井打得越深,出水越多。
咱们家两口井,前院用了十两银子,后院用了六两银子。
平常人家谁有这么多钱?”
老张脸上扬起一抹骄傲,“咱们家的两口井都是阿硕这几年赚钱了才打的,之前那几年咱们家一样吃村里的井水,杀猪用家后的河水。”
他们现在的家算是张硕一个人撑起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就是这句话,说的就是自己儿子。
“打一口井需要这么多钱?硕哥真有本事。”
秀姑吃了一惊,难怪家家户户都没井,全靠村里那一口井用水了,平时都在河边洗衣,很少有人用井水洗衣。
老张笑眯眯地悄声道:“咱们家一共打了三口井,明面上这两口井大伙儿都知道,咱们若不给人用,怕要结怨结仇,此时可是事关性命,为了活命,这人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叫我这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都心惊。”
秀姑瞪大眼,呼吸急促,不忘压低声音道:“爹,您说咱家还有一口别人不知道的井?”
天哪,张家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底牌。
“没错,咱家那口井足足花了十五两银子。”
老张很得意,“你进门后咱家不缺水,一时就忘记跟你说了。
咱家门口隔着大门两丈处有一大块地基你看到了吧?”
“爹,是那块有两间破茅屋的地基吗?”
见老张点头,秀姑道:“因那两间土坯茅屋破破烂烂,没人进出,我一直以为没主。”
她早就发现了,自己家这么好的宅子前头却是一大片地基,孤零零地搭着两间茅屋,周围荒草丛生,又堆了许多碎石块土坯块,很荒凉。
老张笑道:“那块地基原先的主人家绝户了,村里将地基收了回来,我和阿硕有心再打一口井,就说以后还有儿孙需要地基,拿几吊钱买了下来。
那井就打在茅屋里头,躲着村里人打的,请了外地的工匠,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幸亏那时候家家户户忙着侍弄庄稼,鲜少有人在家,那井没砌井台,如今用青石板盖着,板上铺了不少黄土。”
秀姑惊叹不已,原先她就担心家里两口井的水被村里人用光了自己家怎么办,她是愿意帮人,却不愿意赔上自己的家人,现在想想,公爹和丈夫事事都考虑得很周全。
他们家有两口井惹人嫉妒不已,明面上的井水用完了,大家除了感激,也就不嫉恨他们了。
事关家人,秀姑不敢不防范。
显然,老张和张硕一样,都聪明地把底牌隐藏起来。
收了新粮后,他们家原本打算将五十多石的陈年麦子卖掉,磨面时,陈粮出的面粉比新粮少一点,价钱低一些,约莫能卖三十两银子上下。
遇到这种情况,老张和张硕决定不卖了。
旱情能不能缓解,谁都无法预测。
不日就下雨大家皆大欢喜,用心侍弄,说不定秋季能收几石粮食。
持续干旱的话秋季颗粒无收,最让人担忧的是,秋季无法耕种下一季的麦子,地里干旱撒了麦种都未必发芽,不发芽,明年的收成可想而知。
这些陈粮就是救命粮,放在明面上的西偏房里,也能转移大家的视线,以为张家的粮食都在这里了。
晚饭后打发壮壮去歇息,老张和张硕这般告诉秀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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