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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想得确实有些简单了,不过这种情况不应该当作常态来看待。”
夏凡为自己的族群申辩道,“人们总归是想过好日子的,只要有人带头,世界总会变得越来越好。
到那时就算手中拥有强大的武器,也会因为克制而不轻易施展出来。”
无稽之谈。
狐妖心里虽这么想着,但对方言谈之间透露出来的莫名信心却让她将这句话收了回去,最后只是轻哼一声,“说得你好像见过一样。”
“我们不都这样过来的么?如果毫无进步的话,现在人类应该还在树上茹毛饮血吧。”
“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想。”
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我要是去了京畿的话”
夏凡稍作停顿,“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狐妖先是沉默了下,随后抖了抖耳朵,“放心,我没有赖账的习惯。
那儿对妖而言虽然风险很大,但机会同样不小——如果说哪里最适合关押一名青剑,恐怕也只有大都的枢密府了。
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真觉得自己能在士考中名列前茅?”
黎翻了个白眼,“恕我直言,凭你的实力,我没受伤前用一条尾巴就能放倒你,光能说会道可没办法消灭煞夜中的浊物。
之前让你不要勉强,再等三年也无妨,结果你倒好,不止没跑,还想着拿个头名?先考虑下怎么样才能在大荒煞夜中保住性命吧!”
等夏凡睡去,已是子时过半。
黎却没有睡着——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情况下,和一名人类挤在狭小的房间中过夜。
对方在地板上重新铺了套毯子与被褥,倒也算互不干涉,不过考虑到她是妖的情况,这么点距离已算得上不可思议了。
黎并不在乎人类的那点繁文缛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都是假正经,关键在于她和对方的身份差别。
师父不介意她靠近,那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的差异上,可眼前之人并没有稳压自己一头的力量,却睡得颇为安稳,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说到不可思议,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决心要向枢密府复仇,却和立志考入枢密府的方士共处一室,还堂而皇之的接受了对方的照顾。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窗外的月光照在那只盛粥的空碗上时,狐妖的目光也跟着一同凝滞住了。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夏凡向勺子吹气的情景。
真的有人会对妖做到这一步吗?
不对没人会这么做,除非对方并没有把她当作妖,或者说异类来看待。
黎心中忽然隐隐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她惊讶的发现,从见到夏凡的第一面开始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表露过出一丝排斥感,就好像他和自己并无什么本质不同一般。
这也是当时她会觉得对方“不正常”
的原因——哪怕是师父,亦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至少她能感受到,在师父眼中她依然是异族,是非人者,和人类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才会反复教导自己,不要轻易靠近其他人。
可夏凡没有,他望过来的目光总是稀松寻常,这份“寻常”
甚至令黎有种自己被无视了的错觉,以至于短暂忽略了它本身的不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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