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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她对其他人依然讲礼,对每日送来两餐膳食的兵卒道谢,隔着铁栏诊治简苍的病情,扎针、配药、施礼、问安,一如从前。
萧拓来看望冷双成,问她:“你触犯了萧政,不怕他下杀手么?”
冷双成冷冷回道:“既然敢来,就敢应对。”
伊阙之围时,她本来可以仗着一身功夫趁乱逃去,可她并未这样做,而是坐在暖阁里,任由简苍拉住了她的袖子。
萧政需要仰仗于简苍的土木建造本领,而简苍又仰仗于她的保护,推算下去,便可明白,萧政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取她性命。
萧政对于简苍受辱一事,震怒之余,却无机会去弥补。
简苍浑浑噩噩地劳作、歇息,对他也是浑浑噩噩的,并不配合他的照顾。
除去敦珂被杀,他找不到可以施惩的人,只得默咽苦果,继续亏欠简苍。
然而影响落在冷双成心头时,却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记得简苍哀求着想离开萧政的样子,安抚简苍睡下后,她就细致地考虑了半宿。
既然萧政不能护住简苍,只施与了无穷无尽的伤害,她得提前准备,该怎样安顿好简苍。
她向木迦南转述了主意,木迦南随后以宣政院主事名义请来一支僧侣队伍入苍城。
僧侣们所持戒牒可证明出身纯正,非异途他行之人。
木迦南带着僧侣们住进了红枫院里的庙宇中,抄写经文,为白马青牛石的奠基之礼做功课。
只有冷双成一人安然留在石牢处。
萧拓只来探望了一次。
他审视着她的面容,见她冷淡如故,说道:“你是有恃无恐么?”
冷双成运力催动寒毒游走全身,在双掌中凝聚起一层薄薄的霜雾,然后捏了捏铁栏。
萧拓伸手一摸,尽是冷气。
她说道:“谁人能抵挡我的功力?逼迫过来,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
萧拓当然不乐意见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忙温声劝告,没人会对她怎么样。
她与他之间已经起了间隙,他可不愿再激怒她,讨得她心烦眼嫌。
冷双成站在窗口,纵目远望飞檐重楼后碧绿的天。
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如飞泻的水瀑,遮住了日渐清瘦的背部。
萧拓等了一刻,都不见她回身看他,说道:“我做了什么事,惹得你生气?”
“没有。”
可是他能感觉到她的疏淡之意。
“那你为什么不想见到我?”
“该说的话已说完,无事可见。”
萧拓沉默一下,被满室扑来的冷漠气息击痛了心口。
“你或许对我失望至极,但你需要理会,我出身如此,不可能完全抛开萧政的主张,去做一些敦促和谈之事。”
“小侯爷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冷双成淡淡答道,“仗也想打,商市也想占,两边都不放,将长平公主好不容易达成的互通商市友好往来的局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她说的是近七日的战情消息,由简苍转告过来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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