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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将雪衣骑兵留在院门外,快步走过台阶,赶上了冷双成身边,低声道:“初一有难处,怎么不回府去找公子?即使不便,抬出公子的名号,也足以成事。”
冷双成平静答道:“小难而已,怎能随便惊动公子。”
银光横跨一步,拦住了冷双成的去路,敛容说:“初一不可再这样随性行事,你有所不知公子的脾气。
公子向来护短,看不得身边人受半点委屈。
我们外出执行命令,一定要妥善处理干净,稍微留了纰漏下来,引得公子亲自动手去处置,所牵发的结果,往往就极惨烈了。”
冷双成恭顺答:“多谢银光提点,初一谨记在心。”
亲自惊动秋叶出面的后果,实则她是知道的,向来无法善全,因此她极力想私会鱼小姐,便于询问木先生的事,不至于惊动了秋叶,又生出其他的危险枝节来。
银光确是不知道冷双成的心思,只当她像往日那样随口应下,过后依然我行我素,忍不住说出了一则故例。
“冷琦在世时,曾去扬州落英阁学剑舞,被人笑话说‘勾栏瓦舍之子,又何必修习精巧技业?’公子听后就荡平了剑舞阁,还将讥笑者抓来抽了手筋,让他终生舞不得。”
冷双成垂眼,慧睫轻轻一抖,低声问:“落英阁里……现在还保持着原貌么?”
银光惊异:“你为何不问关键处,比如冷琦的剑舞学着了么,偏生去问细枝末节的东西?”
冷双成苦涩不能言。
落英阁是师父生前居住的地方,若有机会,她必定会去拜访。
即使师父已经不在了,多亲近一些往日的熟悉地境,嗅嗅满园梅香,于她内心的思念而言,也是好的。
听到故阁被秋叶毁了一座,她抑下满心的不喜,还是顺着银光之意问了问:“冷琦为何要学剑舞,最终学到手了么?”
银光自得答道:“由悟性高的冷琦出面,有什么学不到的。
他学剑舞,是想在公子寿辰上助兴。”
两人正说着,来到了中院广阔的垂花石子路前。
路分两边,向左走是前去应四技雅术考核,最终能见到馆主之面;向右走是迎接礼宾的高楼,可享受歌舞升平的繁华美景。
冷双成顿住了脚步,问:“银光选择哪条路?”
银光笑答:“我随初一前去。”
“银光不需侍奉公子么?”
银光含笑:“公子特意吩咐过了,要我跟着你。”
冷双成面上笑容不变,心底却在一紧,秋叶是怕她逃走么,竟然派银光来盯梢。
她说道:“公子何必擢你来看住我,四日后未完成任务,我必定回府领罚,请公子放手先给我充裕时限。”
银光却莞尔道:“初一误会了,公子知你心善,不忍对鱼小姐使恶,因而唤我,有必要使用武力时,绝不勉强你动手,均由我代劳。”
冷双成听后抖了抖眉,暗想道,他做事倒是直接,这样大张旗鼓地使恶,无非想损伤鱼小姐的颜面,还迫得鱼小姐出招应对,可随后她想亲善鱼小姐,套出一两句有关木先生的内情话来,可就难了。
一旁银光跃跃欲引弓,她连忙压住他的手臂,敛声道:“既来风雅之处,就行风雅之事,若我能通过四技考较,入了鱼小姐的帷堂之中,实可不必做出唐突雅境之举。
银光想了想,应道:“也好。”
身后传来橐橐靴声,仪仗侍从进院清理道路,手持熏灯暖炉的宫女跟进,雪衣骑兵、锦衣侍卫等最后长驱直入,布满了右边院落,以策贵主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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