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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路上,属于乞巧节的喧嚣逐渐远去,距皇宫越近,街市便越冷清。
两人并排坐在马车内,宁枝玉靠在燕鸢肩头,与他柔柔说着什么,可燕鸢一直未回应他。
“阿鸢?”
“阿鸢?……”
宁枝玉唤了燕鸢好几声,燕鸢方才回神,扭头看宁枝玉:“……嗯?”
宁枝玉坐起身子,担忧道:“你在想什么呢。”
“这几日·你与我在一起时总是走神,可是国事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燕鸢笑了笑:“没有。”
宁枝玉定定望着他俊美侧容,心中浮起难以言喻的悲伤,总觉得这人虽在自己身边坐着,心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今日燕鸢本是没打算带宁枝玉出来的,宁枝玉求他了许久,说想同普通夫妻那般在街上逛庙会,看花灯,宁枝玉少有想要什么的时候,燕鸢不忍心拒绝,见他这几日服了龙鳞后精神好了许多,便答应了。
然而,从玄龙离开那日起,内心便从未停止过想念。
燕鸢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当初只是痴迷于玄龙的身体,稍微靠近些便想与他欢好,如今玄龙不见了,他的心就跟着空缺了一块,虽不会死,但脑中装着那龙的面容挥之不去,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处理朝政的时候想,就连与宁枝玉在一起时都忍不住频频想起。
明知道陷得越深,便是对宁枝玉的背叛越深,然而,人若能轻易掌控自己的感情,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为爱殉情。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那龙了么。
那阿玉呢,阿玉怎么办……燕鸢想到此处,心脏就狠狠揪紧,恰逢此时,身侧宁枝玉忽得咳嗽了起来。
燕鸢心中一惊,从袖中掏出手帕递到宁枝玉唇边,宁枝玉抬手接过,燕鸢轻轻顺着他单薄的后背:“难受得厉害么?”
宁枝玉摇头,用手帕捂着唇咳个不停,马车壁帘被风拂起,窗外透入的月光映得他面容惨白,眼底猩红。
燕鸢心痛不已,命令外头驾车的侍卫快马加鞭。
宁枝玉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白帕子从唇边挪开,被血渗红了半块。
燕鸢拿过他手中帕子折起,用干净的地方擦去宁枝玉唇边残留的血污,哑道:“朕就不该带你出来,原还好好的,定是因为今夜吹了风,现在又咳血了。”
宁枝玉知他心疼自己,便笑起来,抬手摸了摸燕鸢温热的面颊,安慰道:“这身子本就是时好时坏,无事的,阿鸢莫要担心。”
燕鸢哪里舍得再说重话,沉默地将宁枝玉揽入怀中,宁枝玉靠在他肩头,久久无言。
“……阿鸢。”
马车进入皇城时,宁枝玉唤他。
燕鸢低头:“嗯?”
“今夜我很欢喜。”
宁枝玉轻声道。
燕鸢笑起来,眼底柔软:“朕亦很欢喜。”
“阿鸢。”
宁枝玉又唤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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