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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初见,那时他倚靠在他身前,他听到他心跳如雷,却只以为是周身嘈杂,自己听错了。
却不想,那竟是少年欢喜,心动了。
可是,他能信吗?
所谓一见倾心,不过是见色起意,当年他母亲与宁辽,不就是如此?
谁能保证安崇邺是真心实意?
此时的心动,又能维持多久?
若他如宁辽一般,他日遇到其他想要共度一生的良人,那今日之言,谁又成了笑话?
宁绝不敢想,于感情之上,他怯懦胆小,不敢用一生去赌,母亲的前例,是他最好的映照。
“殿下,我累了。”
酒醒了大半,但他觉得头脑更沉重了。
安崇邺知道这是逐客令,他点了点头:“好,我让人煮碗醒酒汤,你喝了再休息。”
他说完,起身离开了。
硕大的房间,宁绝一个人坐在桌前。
他此时脑子一团乱,心里有个声音说,安崇邺不是宁辽,他不会做出那些事,而理智又告诉他,天下男人一个德行,就算他此时能做到一心一意,那日后呢?
他可是皇子,是将来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一员,就算缘分让他们遇见,世俗也会将他们划得远远的。
在这方面,宁绝没有勇气对抗全世界,所以他选择麻痹自己,逼迫自己忘记今日之事,倒头睡个三天三夜,醒来,诸事皆清。
安崇邺回到天枢院就后悔了,他不该如此冲动,好好的日子被这么一折腾,谁都没了心情。
“殿下。”
侍从进门,将一摞发黄的纸张递上。
安崇邺逐一翻看,纸上写着余泗这些年私铸兵器的数量和种类,账簿不全,大部分都已经被销毁,余下这些零零散散,但也足够定他的罪了。
将证据收好,安崇邺问:“仁王这段时间可有动作?”
“没有。”
侍卫说:“从余泗被抓那日起,仁王除了上朝,就再也没去过任何地方,每日待在王府深居简出,连平日常去的玉春楼都没再光顾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
若他依旧跟之前一样潇洒恣意,还不足以让人怀疑,可偏偏他躲起来了。
“上次那个黑衣人查到了吗?”
侍卫摇头:“属下无能。”
安崇邺没说什么,那个黑衣人身手不凡,在他手里都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一群侍卫,没丢命已经很好了。
摆摆手让人退下,安崇邺撑着头坐在案几边,余泗已无翻身之地,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背后助他之人。
他造了那么多兵器,连通各方都城运往藩王诸地,这期间若没有人帮着打通关系,他如何能畅通无阻,多年不惹人察觉?
三日后,卯时,揽月留芳里。
宁绝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半个时辰,松露递来一杯清茶,提醒道:“公子,已经卯时了。”
宁绝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眼神扫过院子里的桂树:“殿下,上朝去了吗?”
“奴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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