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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将被子掖在胸口,犹豫后摇了摇头。
云摧看出她有鬼,冲身后的婢女道,“叫今天伺候过姑娘的那两个丫鬟过来。”
又细细地将屋中布设睃巡一番,目光越过半合的隔窗,停在院中木架上。
她指着上面半干的衣物问昭昭:“你若没出去走动,衣服怎么湿了?”
昭昭垂下眼,难为情地说:“云摧姐,这衣服是你们府上的,我不确定要不要还。
前面不小心弄脏了,我不好意思,就自作主张洗了。”
云摧蹙着眉,显然不太信。
门外响起几道脚步声,前面伺候过昭昭的两个婢女来了。
云摧问道:“让你们好好伺候姑娘,怎么没在院里陪着?”
先走的那个婢女解释道:“云摧姐,我妹妹的手弄伤了,我去宴上顶了她的位置。”
昭昭看向丢下她跑路的婢女,婢女恰好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缠了缠。
婢女失职偷闲怕被责怪,小心斟酌道:“前面我一直在院里陪着姑娘,刚回房不久……”
云摧目光渐冷,显然是听出了问题。
婢女还要往下编,昭昭连忙打断她:“不是的。”
云摧重新看向昭昭,她脸上还浮着伤,稚嫩又可怜。
“我前面求她带我去了宴上,跟教坊中的姐妹报了个平安。”
“那为何刚才不提?”
昭昭手中攥着被角,演足了人生地不熟的局促样:“因为在路上冲撞了你们世子爷,他旁边的侍卫不准我在府中乱逛……”
她适可而止没再说下去,云摧从她眼中读出了后面的话,她怕因为这事坏了在言宗怜心里的印象,把脱籍的事整黄了。
云摧叹了口气,道:“南湖里溺死了个姑娘,是你们教坊的。”
昭昭面露惊悸,怯生生地问:“是谁?”
涉及要事,云摧示意屋中其余人先出去。
她坐到床边坐下,不肯放过昭昭脸上每一丝神情:“你认得她。
我来之前已盘问过在宴上伺候的婢女小厮,有人说看见那姑娘和你抱在一起,哭得很是伤心。”
昭昭一脸难以置信,颤着声问:“……云摧姐,你说淹死的人是谁?”
云摧冷淡答道:“你朋友。”
昭昭先是如被冰霜冻结般怔住了,再是心如死灰,抱着被子泣不成声。
哭了一会,她顶着一双红惨惨的泪眼,抽抽噎噎道:“……云摧姐,我不信她死了,我要去找她……”
做戏做全套。
昭昭哀痛欲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预料之中摔在了榻边,想直起身,又因手上有伤重新倒了回去,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这副样子实在悲恸,云摧看着挑不出毛病,若说还有什么引人怀疑的地方,就是这小丫头的一双眼太令人心生防备。
正是将信将疑之际,膝上一热,是昭昭抱着她的腿,哭道:“云摧姐,我朋友深谙水性,怎会淹死在湖里?”
这是昭昭瞎编的。
云摧却认真了起来,她把昭昭扶回床上,倒了杯水,递给她止哭嗝:“慢慢说。
你朋友确实死得蹊跷,我们问了教坊其他姐儿,都说和她不熟。
你们管事说她攀上了高枝,本不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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