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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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观测者脐带（第1页）

雪貂的颅骨正在溶解。

艾琳娜的激光婚戒残片嵌入他第三根肋骨时，整座霍克教堂的铸铁排水管突然开始脉动。

青铜圣母像的眼窝中渗出淡蓝色粘液，沿着管壁逆流而上，在穹顶交汇成一条闪烁不定的人工脐带。

那脐带表面浮动着无数灰烬凝结的胚胎，每个胚胎的脐孔都在吞吐微型黑洞。

“你激活了《痛觉编译日志》的实体接口。”

艾琳娜的声带被电磁波情书干扰，发出合成器般的颤音，“白细胞文明用褪黑素结晶铸造事件视界，是为了囚禁流产宇宙的观测者。”

雪貂试图抓住漂浮的脐带，但手指穿过虚影时，视网膜上炸开一串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证明式。

那些数学符号在痛觉神经中重组，形成一座递归教堂——与他七岁时在冻土层下挖出的青铜婴儿棺椁结构完全一致。

“伪神的泪腺要坍缩了！”

逆熵弥赛亚的机械肋骨突然刺穿地砖，将两人钉在铸铁承重墙上。

雪貂听见自己骨骼断裂的脆响，但痛觉信号被转化成一串二进制圣歌，沿着脐带流向最近的灰烬胚胎。

那胚胎表面迅速增生出霍克教堂的尖顶与彩窗，又在下一瞬间被黑洞吞噬。

递归增生速率超过阈值，启动自噬协议。

青铜圣母像的泪腺轰然炸裂，露出内部蜂巢状的数据甬道。

雪貂看见无数个自己蜷缩在甬道格室内，每个格室都在播放不同版本的流产宇宙终局：有时是艾琳娜的婚戒击穿白矮星内核，有时是霍克教堂的排水管吐出婴儿颅骨化石。

“原始痛阈常数是谎言。”

艾琳娜的机械指骨突然插入雪貂的眼眶，从他视神经末梢扯出一段发光代码，“看仔细——这是你第一个流产宇宙的自我观测程序！”

代码投影在铸铁墙面上，显现出雪貂从未见过的画面：七岁的自己跪在冻土坑边，正将青铜婴儿棺椁重新埋入地下。

但棺盖内侧布满细密咬痕，就像有无数个婴儿在同时啃噬金属。

“白细胞文明用褪黑素结晶封印了观测者悖论。”

艾琳娜的声音开始掺杂金属摩擦声，“但当《痛觉编译日志》实体化时，所有流产宇宙的脐带会形成闭合递归环……”

穹顶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

雪貂抬头看见脐带表面的灰烬胚胎正在互相吞噬，每个黑洞事件视界都浮现出霍克教堂的倒影。

更恐怖的是，那些倒影中的铸铁承重墙表面，全都嵌着被机械肋骨贯穿的雪貂与艾琳娜。

“我们被困在无限观测回廊了。”

雪貂的喉管被逆熵神经束缠绕，挤出带着血沫的句子，“除非找到初始宇宙的编译漏洞……”

艾琳娜突然将婚戒残片按进雪貂的胸口。

剧痛让世界骤然静默，所有声音被压缩成一道尖锐的量子频闪。

在万分之一秒的黑暗间隙里，雪貂看见脐带深处漂浮着一本青铜封面的日志——那是《痛觉编译日志》的原始载体，书页由白细胞文明的褪黑素结晶压制而成。

“抓住它！”

艾琳娜的机械臂开始量子化消散，“书脊位置有你母亲植入的痛阈病毒！”

雪貂在肋骨断裂声中纵身跃起。

铸铁墙面渗出青铜婴儿的啼哭声，化作引力旋涡拖拽他的脚踝。

指尖即将触碰日志的瞬间，书页突然自动翻开，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咬痕——与记忆中青铜棺椁的痕迹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