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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脸色死白,不断唤人,‘护驾!
快护驾!
有人要暗杀朕!
’
一队又一队禁军赶来,但朱友文身手奇快,兼之神力惊人,众人一时三刻间竟束手无策,即使出动了弓箭手,朱友珪被困在御书房内,也迟迟不敢命人放箭。
然随着时间过去,朱友文体内暴胀兽毒开始消退,他开始眼前发黑,身子不听使唤,转眼间右手臂已然中剑,黑血直流。
朱友珪见猎心喜,抽出随身短刀,用力朝朱友文脸上掷去!
朱友文欲出手捉住刀尖,动作却慢了一瞬,刀尖直中额头,他应声倒下!
朱友珪大喜过望,抢过身旁侍卫长枪,正想再朝他心口补上一枪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见到满场血腥,脸色白了白,但还是大起胆子禀告:‘启、启禀陛下,晋军……晋军已攻至东城门了!
’
朱友珪脸色一变,脑袋里飞快转着念头,如今就算契丹出兵相援,业已太迟,他得先想办法自保,手上长枪不甘地缓缓往后缩,他看着生死未卜、血流满面的朱友文,尽管恨不得将这家伙碎尸万段,但这怪物尚有利用价值。
朱友珪抛下长枪,命道:‘去石牢里把那个叛贼带出来!
连同这怪物,一同送至东城门!
’
*
那夜他离去后,天还未亮,摘星便醒了过来,只觉房间冰冷,转过身,床上另一半已空空荡荡,她伸手抚摸被褥,冰凉一片,显然他离去已久。
枕头旁,一条红线,一圈又一圈折迭整齐,象征曾被细心对待过。
拾起红线,莫名心慌,她明白这是他的诀别。
嘴里声声唤着‘狼仔’,跑出小屋,晨露湿凉,所有人彷佛都还在睡梦中,可太原城外却传来异样骚动,听得出大批人马正在集结,晋军已整装待发。
匆匆更衣,赶回晋王府,只见马婧与马邪韩都已在棠兴苑等着她。
‘郡主。
’马邪韩身披战甲,腰配军刀,‘晋王已下令,晋军将开拔前往洺州,若顺利取得洺州,便直攻洛阳,我马家军是否一并出发?’他说得慷慨激昂,在晋国蛰伏许久,终于等到了替马瑛报仇的机会!
马婧亦是一身戎装,早已准备好上阵,为自己的爹爹报仇。
‘晋军?洺州?’摘星这几日里眼中只有朱友文,将天下局势暂抛脑后,众人知朱友文来日无多,也不忍打扰这小两口,以至她今日才得知朱温遗诏竟是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让逆子朱友珪轻松登上帝位。
‘那狼仔……朱友文人呢?他也在晋军之列吗?’她焦急问。
马婧与马邪韩对看一眼,望向摘星,摇了摇头。
但三人心知肚明,朱友文行踪不明,很可能是已连夜潜回朱梁,晋王集结大军待发,为的就是与他里应外合。
摘星急得都红了眼: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他只字不提?
为何要留下她一人?
‘郡主,’马邪韩出声,‘晋军已出发了,咱们马家军是否——’
‘马副将!
立即集结马家军士兵,追随晋军,一同前往洺州!
’摘星当机立断,她绝不会扔下他一人孤身冒险!
‘马婧,将我的银甲与奔狼弓取来!
’
‘是,郡主!
’
穿上银甲,背着奔狼弓,跳上骏马,在马邪韩与马婧护卫下,她亲率马家军,与晋军一同前往洺州,欲直捣洛阳,攻破朱梁。
按捺住不安与焦躁,这一刻终于到来。
这一役,她与爹爹的马家军,绝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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