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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维钧没想到付彦之这么快就能反击林思裕,还一伸手就是个狠的,不由暗自感叹:“御史中丞,真是个好位子。”
难怪宫中老内侍说:“他本就是幸进,还不让人嘀咕了?你想想我朝立国至今,年未而立便坐上御史中丞之位的有几个?”
那时华维钧还说:“付中丞进士出身,又一直位在清要,资历……”
那老内侍嗤笑一声:“别说那些,你只回头想想,他若没娶了徐国夫人,能不能有今日?”
那肯定是没有的。
付彦之要是没娶徐国夫人,现在还在岭南服役呢!
肯定想都不敢想御史中丞这样位不算高、实权却极重的位子。
“这天下,有才干的人多了,哪个不想为圣上效力?哪个又不想出将入相?既白得了登天的梯子,就该什么都受着!
几句流言算什么?”
说到这儿,老内侍忽然压低声音,“人家又没说假话。”
华维钧当时听得心一颤,有些不敢置信:“您是说……”
老内侍是尚舍局的奉御,满脸褶皱,看起来总得五六十岁了,他眯着眼儿,冲华维钧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你可是徐国夫人举荐上任的,不会不知道吧?”
华维钧真的不知道。
春暖花开后,东内继续修造宫殿,他和殿中省、内侍省的内官们常打交道,华维钧有点野心,又会做人又有钱,没多久就和这些人结下了交情。
他去徐国夫人府回报过流言之事后,回去越想越觉得,林思裕再狂妄也不该往狠了得罪苏阮,尤其这流言还牵扯圣上——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所以华维钧就找了个机会,在宫外拉着这老内侍饮酒谈天,故意往流言上说,果然就透出口风来了。
“咱们不是外人,我也不瞒您老,”
华维钧故意苦笑,“徐国夫人肯举荐我,真的只是因为我会修园子。
徐国夫人府也只拿我当个工匠,什么要紧事务,我一概不知。”
老内侍想了想,叹道:“你是没赶上好时候。
那会儿徐国夫人同付中丞刚旧情复燃,连圣上都……”
他嘿嘿笑了两声,“要说圣上待徐国夫人,虽赶不上贵妃娘娘,那也差不了太多了。”
他言之凿凿,华维钧想想苏阮的为人,却不那么相信,便装出好奇的样子来,“既是如此,徐国夫人又怎会同付中丞旧情复燃?圣上……就这么宽宏大量?”
老内侍一笑:“要不说是圣上呢,没有能藏山海的胸怀,哪坐得住至尊位?”
华维钧才不相信。
徐国夫人进京才多久?圣上要真是同徐国夫人有什么,新鲜劲都没过去,就冒出个付彦之,他不把流放岭南改成死罪,都算是宽宏大量了,还免了流放、亲自做媒?那除非是真圣人!
心里念头拐了八个弯,面上却不露,华维钧笑道:“您老说的是。
如此说来,圣上待徐国夫人这份心思,算得上阖宫皆知了,难怪流言纷纷,却没人禀报圣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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