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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眼角瞥见,心中微跳,垂下眼睛。
“这方帕子是你绣得罢?很是精致漂亮,依本宫看来,司绣房的吴司绣也怕是赶不上了。
这手绣法,对了,是叫做散针绣的,可是她的绝活。
只不知道,苏表妹,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郑容两个手指轻捏着那方帕子晃啊晃地,上面的牡丹就像活了一般。
苏暖低头,诚惶诚恐地走到郑容正对面,忽然双膝跪地,大礼参拜了下去:“娘娘,苏暖有话要与娘娘说。”
“哦?是什么要紧的话,说来听听。”
郑容眼眸闪动,轻轻扔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微笑,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暖。
趴在地上的女孩,单薄的后背,一身水蓝色的衣服,映出下面清瘦的背脊。
一头细发,浓密,却是没有常见的黑亮,黑中带着些微的栗子黄。
苏暖额头几欲触地,依旧伏在地上,青砖地面洒扫干净,阵阵凉意透过额头、膝盖传来,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她字字清晰地:“苏暖月前,做了一个梦,至今都心有余悸。
想着是与太后娘娘有关,又惶恐不已。”
说完,她停了一下,静静伏地,不语。
果然头顶呼吸似是一窒,须臾,一个声音如水般响起:“是什么梦?真是小孩子,说来听听。”
郑容嘴里随意,眼眸却是盯着苏暖。
这个小表妹,绝不是信口开河,小孩子心性。
母亲与她讲过,在郡王府,能不变声色地认出郡王的瓷瓶来,避免郑国公府的一笔损失,不至于失了国公府的颜面,已是令人称奇。
又巴巴地送了帕子来,方才,又说了那句话,她好奇心大盛,她到底想作什么?
她轻轻摆手,慧姑点头,遣了门口两个宫女,自己站在那帘子边候着。
苏暖眼角瞥见慧姑从身边走过,才微抬头,眼睛直视郑容手边的雕花几案,说:“娘娘还记得几月前,冬姐儿与众位姐姐进宫来参见娘娘,冬姐儿不是走迷了路?恳请娘娘恕罪,其实,冬姐儿当日并非走迷了路,而是,而是,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说着,眼光迷茫了起来:“冬姐儿好好地在园子里走着,隐隐听得有人在唤我,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一直走到荷塘那里,却是没有声音了。
冬姐儿这才发现走岔了好多路,一路寻了回来。”
她缓缓地说着,郑容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苏暖继续:“后来,我回来了,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一时魔怔了,误把那别人的说话声给听岔了。
谁知道,入夜以后......”
她的眼里适时地出现了惊恐:“我,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叫我,与我说话。
她说,她是个宫女,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她说,她死得冤枉,叫我帮她报仇......”
郑容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手中杯盏发出一声响。
苏暖咽了一口唾沫,:“她说,她叫闽寒香,是静德皇后张嫣的宫女,却被莫名其妙地殉葬了。”
“等等!
你再说一遍?叫什么名字?”
苏暖重复了一遍。
“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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