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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客栈和戏院停业了两天,上上下下清洗干净,原本客栈和戏院就是新归置出来的,也无甚旧物,只酒楼里添换了新的摆置桌椅,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三家便挂了新匾,重新开门了。
不过这都已经有了各个掌柜的打点,墨岘也只是在临开张前去逛了一圈,之后便回府了。
沧浪宫的一家子又呆了半月,萧云簇好了五成,之后的便是调理为主了,寻常大夫也能应对。
于是鬼医写了需避讳的吃食,又写了调理的方子,萧云簇道谢且留下了一块沧浪宫的令牌,带着人走了。
长宁侯的腿也在渐渐愈合,只是他身体亏损得厉害,这愈合速度莫说没法和青春少年相比,就是比同龄人也是慢上许多。
如天气冷了,他腿上套得铁箍连出门都不得,不然没走两步,铁箍就冷得如同一块冰了。
就是在房里,也只是稍好而已,所以鬼医一有空就到床上抱着长宁侯的腿,帮他暖脚。
两个人身体上虽依旧没捅破最亲密的那一层窗纸,可言行举止俨然已是一对情深爱侣了。
倒是花长怜和冯思定又出幺蛾子了,冯思定大半夜了来敲了墨岘和七师兄小院的门,墨岘披着衣裳出来,一开门,冯思定眼一闭,就倒……地上了。
跟着他出来的七师兄一愣:“怎么也不接着?”
“下意识的就躲开了,习惯。”
弯腰扶人,七师兄一摸冯思定额头,烫得吓人。
“怎么有血腥味?”
墨岘也是皱眉,且不只是血腥还有一种脓水特有的臭味。
两个人都知道不好,匆忙把人扶进房里去,七师兄去拿药箱,墨岘把人放在扛上便解他衣袍。
他衣裳上确实没血,但解开之后,却能见身上紧紧裹着绷带——绷带其实不能裹太紧,有许多导致感染脓肿的病菌都是厌氧的。
拆了绷带,那股臭味更浓了。
“伤口不是已结痂了?”
七师兄拿了药箱,又亲手执了油灯,过来为墨岘照亮。
“莫说伤口周围,他半条胳膊都肿起来了,里边八成都烂深了。”
全身上下,连那地方墨岘都看了,伤口只有这里,墨岘又看了看他左手的指甲,虽油灯恍惚不清楚,但也知道那颜色不正常,“这条胳膊能不能给他留住还是个问题。”
这传出去不是个笑话吗,家里就放着两个大夫,且其中一个还是当世名医,但却出了个把轻伤硬生生耽误成重伤,而且还差点耽误死的人——不是冯思定自己跑来求救,再过两天就真死定了。
“这是怎么弄的,前些日子赵雁乐来的时候,他不还是好好的吗?”
七师兄皱眉,冯思定可是他唯一一个从过去延续到现在的朋友了,而且两个人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现在就救人?”
“给他吃点药,用冰手巾覆头降降温,明天再说。”
墨岘摇头,即便前世不是学医的,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用想用中药消毒是不行了,得用西医的法子切开了,放尽脓水,割净腐肉。
这可要准备不少东西,而且黑灯瞎火的,万一割了大血管可就坏了。
墨岘正要说他要去准备些东西,可能还要鬼医帮忙,却又听外边有人敲门了。
示意七师兄在这看着病人,墨岘自己出门,结果一看,外边竟然是花长怜,且怀里还抱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人,不是赵雁乐又是何人?
墨岘一挑眉,心说这外边没乱,长宁侯家里到时先乱起来了。
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要白首不离的人病得快死了,自己强撑着来找大夫,结果同一天晚上山盟海誓的人抱着两外一个人也来找同一个大夫,真是狗血啊……
“墨岘,快救人。”
花长怜早没了昔日江湖上见着墨岘时的谨慎和畏怯,怎么现在都是知根知底的一家人了,墨岘一开门他就抱着人朝里跑,却被墨岘挡了去路:“屋里有人,病人,冯思定。”
墨岘说没有人花长怜无奈,八成是以为里边是衣衫不整的七师兄;墨岘说病人,花长怜疑惑还有些凝重,毕竟府里现在能称得上是病人的,只有他舅舅了;待墨岘说了冯思定,他就是不快外带不耐烦了:“他能有什么病?快让我进去。”
“别让我一巴掌把你拍出去。”
墨岘依旧挡着门。
花长怜面色阴沉得直如同传说中的黑无常一般了:“他有什么大病?我真不知他竟然也学会姑娘家装病的把戏了,你竟然还帮他?”
只是他不敢去找鬼医,鬼医的那张脸和他的古怪脾气,也就只有他舅舅和墨岘应付得了,花长怜可是怕他。
特别这又是深更半夜的,他只能找墨岘。
墨岘也阴沉着脸,不理花长怜,伸手把赵雁乐的胳膊拽了过来,其实不拽他也知道这人怎么了,毕竟当初那药是他下的:“油尽灯枯,回去准备棺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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