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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态劝说,那么就站在她的角度想方法,总会有打动她心的那一句话。
“我只是看看,不是接人。”
出乎意料的结果。
还在想法子劝她的人看见她从包里掏出一枝红花,像是纸折的,红色,长茎,花瓣不大紧紧挨着。
“我把它插上就回来,这纸特殊,没过几天就会完全降解,对环境影响不大。”
林归的指腹在花茎上轻蹭着,雪落在花蕾上,竟有些美妙。
女孩不但乖巧,性格也倔犟的过分。
再往上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是生与死的问题。
别看那大都不是永久性积雪,但经过一个冬天的积累,雪量可不少,如果山体滑坡下来,想逃也逃不掉。
看出他的顾及,林归对他笑了笑:“大爷,我家里就我一个,就是有什么意外也没事,后果不会牵扯到你的,我这样的人,大概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奢侈了,总得做些冒险的事,完成自己的心结。”
到了现在,她也想多说些什么。
不过,在这之后,无论人张大爷怎么开导怎么说人都不理会,就跟哑巴了一样。
就像一次性把能说的字数都说完了一样,特别让人难受。
他干的是合法勾当,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能随便那人给打晕,再说,就他这身子骨,恐怕不行,这个小丫头似乎练过什么。
爬这样一座雪山,除了他这个时不时就爬上来的人之外,那些外地的客人没几人爬山不喘的,虽然小丫头也喘,但还没到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就说在这等她,如果再过两个小时不见人的话他就报警搜山。
那丫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硬是多了几分犹豫,他正想要不要趁热打铁再要求些什么,人反倒先笑了,看着他莫名其妙却又在心里记下这个笑来。
就像降世于长白山的天神一般,纯洁,不忍打碎。
临走时她说了那么一句话,一句让他回答不下的话:
“这么说,你会等着我吧,接我离开。”
之后她便走了,淹没于纷纷白雪之中。
他起火温了酒,小小一嘬,却被呛得咳嗽不止,勉强稳住,却不知何时雪停了,雪面留有一串轻轻的脚印,他收了东西,抬脚跟了过去。
小丫头脚程快,才不到半个小时,就是他提快了速度也看不见人影。
包里的东西太重,她拿出了些矿泉水,扫了扫石头上的雪,摆高了些,一会回来再取。
望着看似很近的山顶,她笑着,雪又稀稀疏疏落着,抖落在肩上的雪,她拐了个弯,左边的道看似要好走些。
张大爷分开之前给她指过路,不过还是太远了,她想拼拼看,能不能换条道,好快一点。
雪里不再是沙石而是黑土,黏在鞋上平白增加了好多重量。
她捡起石片刮了刮。
如果生命是一场游戏,那么她现在便正处于这个游戏的转折点。
很清晰的感觉到脚下的东西晃了晃,不像是稳固的地,而像是一截干枯的树根,刚发出喀喀两声,林归便立马停住了,尽最好调节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身体轻一些。
安静的片刻,是死神给她的宽容。
耳边的风刮得后脑勺疼,她是面朝上掉下来的,眼睛要睁不开了。
这一生,虽然才过去十八年,但是,她是想过自己会怎样离开是个世界的。
六岁以后的日子过得太累了,一个人缓缓的在世上行走,身边所遇见的人,她的经历倒是碰上了多个世上的百分之零点零零几。
总觉得自己会是磕药死的,或者在屋子里一个刀片往手腕上一划,安安静静的离开,是她对自己最后的一份仁慈。
她眯着眼,黑乎乎的一片,风雪刮过又不停留。
光,猝不及防的降临。
林归努力睁眼,想看看在她上方的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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