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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的暮春细雨沾衣欲湿,林川与苏婉清蹲在茶楼飞檐下,望着对街戒备森严的户部侍郎别院。
苏婉清指尖转着半块杏仁酥,忽然戳了戳林川腰眼:“川哥哥瞧那送菜的老汉,他腰间玉坠的穗子竟比衣料还新——这般破绽也敢扮贩夫?”
林川剑鞘轻挑瓦片,露出檐下暗藏的铁蒺藜:“婉清妹子若闲得慌,不妨数数这别院换岗的时辰。”
他忽将半块酥饼塞入她口中,“省得你总惦记醉仙楼的玫瑰酥。”
苏婉清鼓着腮帮瞪他,忽然耳尖微动。
街角传来辘辘车声,十八辆运粮车碾过青石板,车辙深陷三寸。
“好大的手笔!”
她咽下酥饼低笑,“这粮车夹层里藏的定是军械——川哥哥赌十两银子,第三辆车的车夫袖口有墨渍!”
林川眯眼细看,第三辆车的车夫正抬手擦汗,露出的袖里果然斑斑墨痕。
“是户部誊抄文书用的松烟墨。”
他忽然揽住苏婉清腰肢,借力翻上运粮车顶,“既如此,咱们便搭趟顺风车。”
粮车驶入别院角门时,苏婉清已摸进伙房。
她拎起条活鱼掷向管事,溅起的水花惊得众人躲闪:“哎哟!
这鲈鱼怎的蹦出来了?”
趁乱闪至梁上,顺手往蒸笼里撒了把药粉。
半刻钟后,正厅传来杯盘落地声。
苏婉清扮作婢女托着醒酒汤,细腰款款迈过瘫倒的守卫:“大人,厨房新熬的酸梅汤……”
“搁着吧。”
户部侍郎王崇明醉眼乜斜,手中把玩的正是半块虎符,“告诉后厨,那道醋鱼再嫩些……”
话音未落,苏婉清突然打翻汤碗,滚烫汤汁泼向他手背!
王崇明吃痛松手,虎符坠地的刹那,林川从梁上翻身而下,剑鞘接住铜符如燕子抄水。
“风影大侠?”
王崇明酒醒大半,袖中甩出淬毒匕首,“来人!
有刺客!”
苏婉清旋身甩脱婢女外衫,露出内里夜行衣:“侍郎大人好记性!
上月您在扬州画舫私会盐商时,可没这般警觉。”
她足尖勾起地毯,露出地板暗格,“川哥哥,这夹层里锁着的,怕是要紧账册呢!”
林川剑尖抵住王崇明咽喉:“大人是自己开锁,还是让在下效劳?”
“尔等休想!”
王崇明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刺青赫然是完整的北境布防图,“虎符早被调包,你们拿的不过是……”
苏婉清突然捧腹大笑:“大人这刺青用的朱砂掺了漠北红棘汁,遇热显形——您方才饮酒过度气血翻涌,倒省了我烤火的功夫!”
她甩出银针封住王崇明穴位,转头冲林川眨眼,“这布防图与三年前边关失窃的那份,连错字都一模一样呢!”
院外传来密集脚步声,林川揽住苏婉清跃上房梁。
数十护卫破门而入,为首者手持连弩高喝:“放箭!”
箭雨袭来时,苏婉清忽然扯开梁上帷幔,早藏在其中的面粉倾泻如瀑。
她甩出火折子轻笑:“请诸位吃顿炮打灯!”
粉尘遇火即燃,将追兵逼退三步。
混乱中,林川剑鞘劈开暗格,取出鎏金木匣。
苏婉清瞥见匣面纹路,忽然揪住他衣袖:“这锁眼形状……川哥哥,把你去年送我的生辰礼拿来!”
林川怔然间,她已摸走他怀中的玉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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