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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民赶忙捏着黄鳝的腮角,拿出小刀伸进去,挑断了尼龙绳。
然后挤顶着针的一头,直接刺破它的嘴咽处,将针取了出来。
“鳝神鳝神你莫怪,生活所迫实无奈。”
张本民边叨咕着,边捧着黄鳝小心地放到水中。
那黄鳝没有劫后余生的慌喜,它闲淡地在水中展开了身子,慢慢沉入水中。
张本民爬上塘坡,沿小路来到河堤,直奔到下钩子的地方。
这次又提了条黄鳝,确认没啥异常后,收入网兜,急燎燎地往家跑去。
要做的事还很多,趁早赶往公社最重要,这老鳖和黄鳝得卖给有钱人,村里是不会有买主的。
其次是让高奋进帮忙请假,上午是没法去学校了。
公社驻地是驻驾庄村,离得不近,没有交通工具,只有步行,路上来回就得两个多小时。
匆匆吃过早饭,张本民背着书包出门了,走到门旁的草垛边,便将书包朝草垛窟窿里一塞,又掏出藏着的网兜,一溜烟跑到高奋进家门口。
“高奋进,今天上午帮我请假啊,就说我肚子疼,下午才能去。”
张本民气喘吁吁地说。
“你要干啥?”
“去公社。”
张本民举起网兜,“这俩家伙,能卖个好钱。”
“呀,那可不是嘛。”
高奋进摸摸头,“俺跟你一去呗。”
“不行。”
张本民很干脆地摇摇头,“王团木个杂种有多坏你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咱俩逃课,那还不得疯了。
再说,你家大人要是知道了,估计以后就不会让你和俺玩了。”
“哦,也是吧。”
高奋进很是失望。
“别不高兴,以后去公社的机会多着哩。”
张本民安慰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时间耽误不得,否则碰不到点儿,卖不了老鳖和黄鳝,赶到公社也是白瞎。
没敢走大路,张本民走村南庄稼地的小路往西去,只要翻过两道大岭就算是到公社了。
清晨的田野很湿润,大口地呼吸极为舒服,张本民奔跑起来。
跑了一阵,突然觉得网兜有些显然,该找点东西遮掩一下。
扭头看看,有些地里的秋花生还在,秧子还都挂着不少叶。
嗯,薅两大墩花生秧子罩起来,该是最好的。
当即,张本民就奔进花生地,也不管是谁家的,弯腰就拔。
可是,花生秧子在地里扎根密得很,凭一个小孩的力气想拔出来还没么容易。
没有工具,只能用拙力了,前后左右,来来回回晃荡,花生秧子根终于松动了。
张本民大喜,随即又加了几把力,终于薅出来一墩。
忙活了一阵,出了一头汗。
张本民直起腰,伸手抹了把汗珠,正准备薅第二墩的时候,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嗐嗐,干啥偷俺家的花生啊?瞧你,一大早恁卖力的。”
花生地的主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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