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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暗,是因为多了两团雪云,那些飞扬的雪竟在虚空之中凝成了两团云彩,而两团云彩竟再连成了一片。
地面上的每个人都有一种梦魇般的感觉,似乎呼吸全被一片云彩隔断,而每一寸肌肉都在受着千万个方向传来的巨大吸力在拉扯,便有一种粉身碎骨的感受。
尔朱追命的脸色大变,大吼道:“撤!”
同时自己的身体便像是一团点亮的火球,在虚空中异常凄艳,一股回旋的劲风顺着这团火球飞速旋转,带动着尔朱追命的身体,若陨石一般冲向这可怕的地域之外。
而在他身旁的剑手只觉得压力大减,也迅速向外疾掠。
地上的雪更狠,便若被火药炸得四散激射一般,那是因为天上的那片雪云便若泰山一般压了下来,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轰!”
“呀……”
一声爆响夹着一阵狂乱的惨嘶和惊呼,那片雪云爆开。
雪云爆开,便像是有无数块巨大的坚冰向四周飞射一般。
没有人能够想象黄海与万俟丑奴联手使出三大杀招中的“彩云满天”
的威力,或许连黄海与万俟丑奴自己也未曾想到会有怎样一种结果,但结果却并不需要去想。
当天空恢复平静之时,一切已经极为清晰了,仍有雪花在飘荡,但地上却被鲜血洒得一片凄惨,便像是一个屠场,而在黄海身边的却是几柄被绞成碎裂的剑与尸体,再远一点,便是被那喷射的若坚冰般狂野雪团及剑气击杀的尸体,却仍较完整,在五丈之外,仍有几个在挣扎着的躯体,并没有死去,但口中却在不断地呕吐着鲜血,显然是被喷射的巨大雪块砸成重伤,两匹马也竟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声息。
远处却正有几点黑影在逃逸,那正是尔朱追命与他近十位剑手,但却可以看出他们至少也受了一些伤。
万俟丑奴不由得有些骇然地望望黄海,黄海却似乎也没有料到竟会有这般可怕的杀伤力,两人剑气相合,若真能像这一剑一般,天下还有谁是敌手?
黄海望了两匹倒在地上死去的马,不由得叹了口气。
万俟丑奴却缓步向那几名仍在挣扎的剑手行去,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露出一丝怜悯之色,却并未说话。
“你,你……杀了我吧!”
那几人痛苦地道,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更多的却是惊骇。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
万俟丑奴淡然地问道,眼中的杀气却渐渐敛去。
“因为我们要杀你!”
一名汉子呻吟道。
“那是因为你们要活命,每个人都不想杀人,因为杀人绝对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只要那人还没有疯掉,他便会知道每一个生命都是一样的珍贵。
你们也不想杀我,但是这个世道让你们不得不杀我,因此,我不怪你们,我只怪这个世道,我也并不想杀一群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道:“如果你们有胆量,仍是个男人的话,便每人吃一颗!”
那几个人惊疑不定地望了万俟丑奴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横竖大不了是一死,不由得咬咬牙,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万俟丑奴淡淡地一笑道:“你们倒还有一些勇气,这是疗伤之药,只要现在你们不想自杀的话,应该不会死得很快。”
那几人神色变了几变,显然是刚吃下的那颗药丸的确起了一些作用,最后恢复平静,却极为惊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万俟丑奴淡然一笑道:“因为你们也是人,我说过这一切并不是你们的错,我为什么要看着你们死在这里?只不过你们好自为之,不要为虎作伥,欺压善良百姓便行了。
希望你们也明白,每个生命都是可贵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让别人死去。”
“走吧!”
黄海轻声道。
万俟丑奴再也不说什么,行至马旁,取下马背上的行囊,与黄海并排向西行去,唯留下那几名呆呆发愣的剑手静静地撑着身子,望着黄海与万俟丑奴并排消失在视线之中,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天已入冬,寒气逼人,连朝中各位躲在极暖的宫殿中的王公大臣们也都感觉到逼人的寒意,甚至连心里都有些发寒。
北部的战报频频传来,李崇也首战失利,破六韩拔陵气势如日中天,锐不可当,起义军更是声震朝野,夏州、东夏州、幽州、凉州人们纷纷起来响应,起义军迅速膨胀,官兵之势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
李崇与崔延伯及崔暹等只得守住坚城,以暂缓破六韩拔陵的攻势,待朝廷作出决定,不过,幸亏是寒冬,利守不利攻,以破六韩拔陵那势不可当的旗兵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攻城战并不是北人的专长,李崇又有大军驻城,数城遥相呼应,破六韩拔陵也徒呼奈何。
朝中粮草源源不断地送至,再作打持久战的准备,这对破六韩拔陵极为不利,且马匹在这连日的大雪之下,威胁力绝对不如以前,只得退兵于长城外,但官兵也无力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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