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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说些大胡话。”
萧子瑜何安二人一听闻,竟是同时说了一句相同话。
说完皆是一愣,互看了对方一眼,转而默不作声。
沈飞见之,嗤嗤一笑:“如今,我可是见得你们二人口是心非之举。
你们两个,我看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能互相引以为知己,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不像我,只能独守空房了。”
萧子瑜想治治眼前这个平生惯爱开玩笑的老友,便佯怒道:“含山君怎就独独漏了自己?难不成君觉得我二人不值得与你为友?”
他既曾掌握朝野数十年,威仪甚大,又善遮掩仪态。
与身旁人相处已是拘了不少性格,如今脸色一凉,神情肃然,倒是和那冷面阎王没什么两样。
沈飞第一次见萧子瑜这番凝然姿态,吓了一跳,思及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连忙起身致歉说道:“都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这些胡话,也是我从前放荡惯了,子瑜兄,万万不要与愚计较,愚自然是将你们二人视为愚之至交好友,我这人,平生就是太爱戏谑,家中人也多说我,我,我,我就是没改过来……”
沈飞低着头,忙着辩解,自是不知萧子瑜脸上带着笑意,何安在一旁却是看的忍不住开怀一笑。
沈飞反应过来,悄悄抬头,望得萧子瑜笑若春风,哪有之前的冷凝肃然,想骂几句,又硬压了下来,转而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有些别扭道:“我倒不知道子瑜兄居然能这般……”
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出口,呐呐道:“能这般骗人。”
萧子瑜心下想,含山,你以前戏谑我多次,起初我是不愿意和你计较,后来你越发猖狂,我这才把你这祸从口出的毛病治好了大半,如今我若不好好说你,恐怕没过多久,你就要把我编排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含山君是一派赤子之心。”
何安坐在一头,笑叹道。
“我看他就是糊涂惯了……”
萧子瑜想到那些事情,便也叹了口气。
编排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编排帝王家事,而且还不好好遮掩一番,弄得世人皆知。
临死之前还不曾悔改,只道自己没说了个够,萧子瑜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他的死究竟还是和自己有些关系,自己是害了这人。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一个人妄言妄语,做不得真,我们还是接着说元宵吧。”
沈飞转开话题,又说道,“说道我们苏州的灯,朱家灯烛当为苏州第一。”
沈飞笑了笑,又道:“有一年,我路过他们家,被他家门前的灯火迷得不愿离开半步。
我母要带我回去,我不肯,极尽撒泼玩闹,家中众人都奈何不了我,还是我大哥聪明机智,拿那街道上我最爱吃的糖糕,这才把我带回了家。”
“含山君每每念及家人,都让我不由得感叹。”
何安在一旁出声道。
萧子瑜并未出声,他越发地沉默了。
他不过幼年,父母便因兵乱而去,从未享受过这番家中团圆之乐趣。
在他人生之中,唯有祖父对他欣赏,恩师如同严父,对他叮嘱不断,关心他的学业,但到底还是少了几分亲近疼爱。
虽有朋友,至交,但毫无疑问,他是孤独的,孤独的存于这世间,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坚持,得不到大多数人的理解。
就算有人与他站在一起,或是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听从他,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从未视之于人。
那种莫名奇妙的隔阂感,胆大妄为的做法,让他于世不容。
何安察觉到身旁人的失落,便将话题慢慢转到历史言谈之中,向沈飞问些前朝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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