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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执禹侧头,也看到程弥。
三个人三种情绪,但有一点不约而同,三人都一样坦荡。
厉执禹讲程弥不好被她当面听到丝毫没有心虚,照旧一身公子哥姿态靠单杠上,指间玩弄断截烟草。
司庭衍在晦暝黑暗里,那张悄然疯长攀缠她手脚的密网,被曝晒白日天光下。
可他没有惊惧难堪,秘密被撞破,没有解释掩藏,任由眼里那些风涌暗浪把她绞紧闷窒。
程弥去迎他视线,同样沉稳淡定。
没被扑面风浪侵吞桅灯,身上那股轻松劲儿依旧。
她突然想起两个星期前进校门铭牌没戴被罚跑圈那次,司庭衍问过她一句话,问她不怕吗。
那时程弥并不知道这几个字什么意思,但现在知道了。
她在司庭衍面前,穿他校服外套,拉链密不透风直拉到顶,臂间松垮堆褶。
耳下痕印若隐若现红出衣领。
司庭衍问她:“全听到了?”
程弥没否认,点了点头,强调:“全部。”
司庭衍看着她,过一会那两片冷淡薄唇动了:“给你三秒。”
程弥说:“三秒什么?”
“来我身边。”
程弥在原地,漫悠悠开口:“为什么?”
她看司庭衍:“为什么是我过去,不是你过来?”
话说完后是静止。
然后,程弥就看司庭衍朝她走了过来。
她在原地不动,看他直到她面前停下。
程弥没往后退仰半分,两人距离一近,视线高低差距便愈显一点。
她视线稍往上走,去看他脸。
天色灰暗,司庭衍这张脸是唯一亮眼,很白,却不显娇弱,没拖垮他眉目那份英锐。
却也不锋利到棱角硬朗,弧线流畅漂亮,没一处多余。
很踩在程弥心跳上的一张脸。
她问司庭衍:“怕我跑了?”
司庭衍却说:“你怕仓鼠。”
他说出来那瞬间程弥有点惊讶,她不知司庭衍从哪里知道的。
这东西程弥很怕,怕到平时就算在手机里无意刷到,都会一阵胆寒。
对害怕的东西人很难不下意识严肃,她问:“你怎么知道?”
司庭衍没回答她问题:“我会把它放你房间里。”
他眼睛像被空气里潮润碰过,漆黑发亮。
程弥紧盯他,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他是真的在恐吓她。
只要她敢走的话,他真有可能这么做。
可程弥竟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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