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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玮倾从旁边座位拿起一个袋子,递到周逸辞手中,后者打开发现是一条围巾,他用手指拎着看了一眼,阵脚收得很糟糕,一看就是仓促中织就的,而且颜色搭配也混乱,黑白蓝三种,看上去不伦不类,又素又花。
白玮倾看到他眼中的故作嫌弃,她解释说,“没有合适的毛线了,有的织就不错。
明年戴吧,滨城冬天越来越冷,我记得以前都不下雪。”
周逸辞把玩着围巾毛穗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非常温柔,“程欢也给我织过一条,颜色很浅,也是质量非常糟糕,就像是别人丢弃不要的,她洗干净了转手拿来送我。”
白玮倾脸色黯了黯,不过她没有打断他的回忆,仍旧微笑配合他询问后来呢,周逸辞有些惋惜说,“后来我扔掉了,扔在江北二楼垃圾桶。”
白玮倾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愣了愣笑出来,“所以现在很后悔。”
“没有,觉得好笑,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白玮倾盯着他眼角因为浓笑而细细浅浅的皱纹,“话是这样说,如果再给你织一条,我不信你还会扔掉。”
周逸辞笑而不语,他将围巾塞回袋子里,拎在手上对她说了声谢谢。
他提出要送白玮倾回家,她婉拒说还约了其他人,周逸辞和她道别后离开茶楼,在他彻底消失于那扇门外的霎那,白玮倾脸上艰难强颜的欢笑也归隐得无影无踪。
她眼神空洞而呆滞注视着周逸辞坐过的位置,静默了很久,像一樽失去了生命的雕塑。
我同样有些魂不守舍从茶楼出来,岚姐正站在台阶下等我,她看到我立刻握住我手问我怎么了,我张着嘴巴朝她动了动,“岚姐,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是心疼她舍不得她,把她当作特例吗。”
岚姐不太明白我跑一趟茶楼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狐疑看了我一会儿,又偏头望向早已湮没在滚滚车流中的周逸辞,她脸色有些垮掉,“你指的是谁。”
我不知该怎样说,她在我愣怔的功夫死死握住我肩膀,“如果是我们这样身份的女人,还是不要轻而易举谈爱情,尤其对方是不值得或者很危险的人,爱本身是一个太高深莫测的话题。
齐良莠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没有爱情,她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爱过男人,也没有什么男人真正爱过她,对于爱情至上的人来说,她是不是无比悲哀,可这个社会多少看不起她的女人,却过着比她悲哀千百倍的生活。
男人最大的悲哀是娶了不忠的妻子,女人最大的悲哀是嫁了无能的丈夫。
拿什么衡量一个人有能无能,除了钱和权,还有什么呢。”
岚姐捏住我肩骨的手指随着她每吐出一个字而更加用力,到最后几乎要将我捏死,我忍受着钻心的巨痛一声不吭,她看着我近乎哀求说,“程欢,千万不要犯傻,女人栽在不值得的男人手里,这辈子就完了。
男人可以浪子回头,但女人得到的宽恕太狭隘,我们已经走过一条弯路,不要再接上下一条弯路。”
岚姐句句戳心,听得我特别想哭,从没有这样心力交瘁过,我不知道我走的这步棋对不对,如果再走下去还回不回得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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