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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轻缓缓摇头,“若我真的好,就该与父母一同赴死。
而不是躲在这里,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听着欣儿的话语,思绪泛滥,心中忽地悲恸。
这声音轻如柳絮,转瞬便消失在无边天际。
晚风清冷,四野阒然。
孤灯长夜,侵染一片寂寞树丛。
阿九沉默片刻,突然转眸问道,“欣儿,你…恨过慕容氏么?”
欣儿一听,刹那间浑身战栗,凤眸里水波流动,“为什么这么问?”
她的手始终放在阿九脖子上,此刻指尖微颤,手倏地冰冷起来。
阿九察觉到她变化,心中百转千绕,匆忙埋下头,“我真是不会说话,又惹你伤心了….”
不多时,欣儿缓过神来,明白了阿九话中的意思。
她深深合眸,叹道,“我的父亲,是因慕容家无辜被杀。
说不埋怨,是骗人的。
但慕容家已全灭,我又何必花功夫去记恨死人呢?”
人生已如履薄冰,终日艰辛而活,谁还会有闲空去念着仇恨?皇帝也好,慕容家也罢。
最初兴许有恨,但后面也渐渐被生活磨灭了。
一同磨灭的,还有她的初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为生故,万物皆可弃。
欣儿露出一个浅笑,染尽枫叶清凉。
阿九低眉,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横,写下‘慕容’两字,“如果当年慕容家没有被灭门,估计现在朝中就不是这种情形了。”
十五年前,世人皆知大皇子贤能多德,为皇后嫡出长子,是储君不二人选。
而慕容家家主,慕容长庆,节俭自好,两朝丞相,一代名臣。
在其辅佐下,弘毅国可谓是十年繁华,无可匹敌。
但一切也就中止于十五年前。
“朝中?”
欣儿不解,疑惑地看着阿九。
“上次左相大人来的时候,我听了他们的对话,猜到了些。
柳太师、右相、左相等臣子,皆握重权,却各怀心思。
朝堂,已如摆设。”
阿九念道,水眸闪动,“只觉得太子殿下夹在其中,颇为可怜。
若大皇子和慕容家尚在,兴许,他不必过得如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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