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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阿九都未见到谢梓安,谢梓安也没有再传唤他。
他就像被遗忘了一般,无人问津。
每日皆有侍卫监看他干活,虽然再也没有鞭子落在他的身上,但是活却比平时厚重了三倍有余,终日忙忙碌碌,倥偬而活,连一丝一毫闲暇的时间也没有。
不过,这也有一好处。
那便是,因过于劳累,他每日深夜回到柴房,一躺下就睡死了,无梦无忧。
再不会囿于穷凶极恶的恐怖梦境。
耳里也没有萦绕着亲人的啼哭哀鸣。
一日,晚间。
阿九被命令去褶花院除草,他瘦小的身躯掩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一阵夜风过,月凉如水。
树影婆娑,将渺茫的月色筛成一地零落的碎玉。
夜色正好,空气柔和清凉,连带着阿九的心情也喜上三分。
他踏进泥地里,拨开草丛,隐隐看见前方有一方沙池,黄沙飘飞,尘埃遍布。
他心里一颤,眼中掠过一抹怪异之色。
阿九靠近沙池,左右四顾,并没有看到侍卫的身影,于是稍稍放宽了心,拾起地上落枝,走上前去,蹲在了沙池前。
细白的五指抓了把细沙,静静地看着砂砾从指缝间流下。
末了,发出一声长长叹息,“以前,父亲也是在沙地上教我许多的,包括绘画之技。
如今想想,物是人非,只觉痛心。”
他眼尾迤逦,半张半阖之间闪过一丝哀愁,脸色虽惨白羸弱却也难掩惊艳风华。
稚气未退的脸渐渐浮现出认真的神情。
阿九握紧树枝,在沙池中一笔一划描画起来。
许久过后,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阿九猛地惊醒,一阵慌乱,正想抹去所画之物,一只手已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阿九,你在这儿做什么?我找了你好久。”
阿九听见这声音,松了口气,抬眸看向欣儿,杏眸中有薄薄水雾。
“没什么,我只是在回想一些事。”
他顿了一顿,复而说道,“关于去年除夕之夜。
我想找出一些线索….”
他说着,薄唇微微一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
欣儿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沙池,大为吃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九画的,是一处院子,大到外观庭院,小到一花一草、犄角旮旯的杂物,都画得一清二楚,精腻细致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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