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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浮躁行事,岂不默认其事授人以柄吗?”
“这些年,南方忌惮我们的实力,仰仗勋贵官员。
勾联控制地方,对咱们明暗排斥,别说是参与海贸,便是放债渔利都不肯松口。
好容易赶上威海伯开了海贸的口子。
又是整个南洋甚至四海的贸易,咱们的人哪里还忍得住?”
“安南一千倾桑林,婆罗洲南面堪比大明疆土的牧场,还有整个南洋的棉花,而且还以一抵百其余白送,若是经营得当可是能传之子孙、世代依仗的根基。
又允许参与海贸。
且不说通商四海,便是吕宋的马尼拉和爪哇的巴达维亚,也都是几倍甚至十倍的利润。
这买卖不仅长远,而且不招朝廷的忌讳,实在是安生富贵的路子。”
“那塞外呢,如今建州缺粮缺铁,我家的小子刚刚回来,铁器二十两一斤,粮食就更加离谱,辽沈的粮食六十两一石,最高甚至可达八十两,比海贸的利润只高不低。
再说,即便咱们想从事海贸,银子倒是足够,可是海船船工,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准备好的。”
“这买卖再好,能长久吗?即便朝廷不予追究,那建州不过是只野狼,还能打得过朝廷?一旦威海伯北上,恐怕建州能不能存活还是个问题。
与其到时候只剩下蒙古的生意,还不如此时应了威海伯,留个交情转向海外贸易为好。”
“威海伯就能长久了,坐拥强军,形同割据,一旦天子猜忌,朝野一拥而上,他沈东海也是身死名灭的下场。
】那时候,咱们人生地不熟,能抢得过南方的群狼吗?”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说法,这般争执下去,何时能有个定论。
干脆,还是请范老哥出个主意,咱们附和听从就是。”
“就是,范老哥,你的眼光最准,我们都听你的,你就拿个意见吧。”
见众人推许,范明点点头说道:“老朽也吃不准,可是知道几件事,说出来大伙听听,一起拿个主意。”
见众人点头,范明沉吟片刻,扬声说道:“商人逐利,这是咱们的根本,若无利润,谁会冒险行事?自定边军赴海,两年有余,每年供奉朝廷不下六百万两白银,台湾向中原的采购也不低于六七百万两银子。
便是此次威海伯拍卖远洋贸易,三千艘海船两年便是六千万两白银啊,这可都是南方海商的血汗钱,居然愿意白白给了定边军。”
瞧着众人一齐苦笑,范明便哈哈笑道:“就算咱们也愿意,把整个晋商加起来,卖祖宅卖产业再卖了婆娘孩子,恐怕也拿不出六千万两银子。”
听范明说得夸张有趣,众人不由一齐轰然大笑,范明摇头叹道:“这便是海贸,光是听听就让人口水直流啊。”
范明命人取来几张纸页拼凑的堪舆,然后起身指着粗略的图案说道:“海贸昌盛,老朽一直心存贪念,这便是从朝廷摘抄,又遍访沿海所绘制的南洋。
诸位请看,这里是安南诸国,便是威海伯的粮食和桑麻之地。
这里是吕宋和马尼拉,便是香料、金银铜矿和通往四海的港口。
这里是婆罗洲和南方大陆,便是威海伯的棉花、木料、皮毛之地。
这里是爪哇的巴达维亚,出海一直向西过马六甲可直达海外。
你们看到的是堪舆图,老朽看到的却是银子和商路,这才是咱们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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