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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慎语继续走,背上的明月清晖都觉负担,他挨着墙根儿,红墙黑瓦挺漂亮,他就沿着一直走。
丁汉白看见纪慎语的时候,对方在看屋檐下的一圈鸟窝。
“纪珍珠。”
他喊。
纪慎语望来,没露出任何表情,欣喜或失望,什么都没有。
丁汉白推车过去,伸手摘下纪慎语肩上的书包,很沉,他拎着都嫌沉。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还是那德行:“你怎么不等着我,瞎跑什么?”
纪慎语说:“我知道你不会接我的。”
“什么?”
“我知道你根本没打算接我。”
“我忘了而已……”
丁汉白捏捏铃铛,把心虚表露无遗,“我有点事儿,忘了。
这不出来找你了么,上车。”
自行车稳稳地沿街慢行,书包挂在车把上晃悠,丁汉白找人时出了一身汗,后背的衣服都贴着肉。
纪慎语抓着车座下的弹簧,微曲着双腿轻轻打颤。
“饿不饿?”
,“今天都学什么了?”
,“同学没让你来两句扬州话?”
丁汉白问了一串,半字回应都没得到,他猛地刹车,“你到底想怎么着?你明天问问看门大爷我去没去,忘了就是忘了,别弄得好像我故意不要你。”
纪慎语一拳头砸他背上:“忘了也不行!”
丁汉白被砸得一怔,明白了纪慎语的潜台词。
他的确是忘了,但忘了对纪慎语来说和被扔下没什么区别,因为当时的感受都一样。
倦鸟要归巢,纪慎语立在校门口等到人们走尽,和离开扬州时一样狼狈。
他顿时语塞,纪慎语便说:“我很快就记住路了,我记住之前你别忘不行吗?”
他这回声音很轻。
丁汉白一口气蹬回家,姜采薇在大门口等他们,还热好了晚饭。
纪慎语没吃,径自回卧室写作业,丁汉白求姜采薇:“你去给他送点吃的。”
姜采薇把饭盛好:“你自己去。”
丁汉白单手托着碗回小院,见平时虚掩的门紧关着,敲敲也没人应。
“我进去了啊。”
他说完推门,里面亮着灯,桌上放着书本,但纪慎语没在。
他估计纪慎语洗澡去了,放下碗赶紧走,免得见面又闹不愉快。
一夜过去,丁汉白起个大早,拿着打气筒准备打打车胎,走近发现车横梁上一行小字,标标准准的瘦金体,刀刻完描金,转运处藏锋。
醒目无比——“浑蛋王八蛋!”
他说着用手推门,力道没控制好,雕着藤枝花草的门板咣当一声,彻底洞开了。
纪慎语站在中央激灵一下,立刻承了满身的阳光,似乎连小臂上的细小汗毛都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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