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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面带淡定,不卑不亢,但眼角却是盯着那白衣人,不得不说,之前的那曲萧声,已让他赞叹不已,想要结识一二。
只是那白衣人倒也未立刻转身,只听得一柔和雅致,却又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道。
“含山君这样说,我倒要看看。”
既是进了亭中,视野也清晰了几分。
那白衣男子,全身上下竟是毫无他物,只见得层层叠叠的白色衣衫,错落有致的盖在其身,梳着高高发髻,一头乌发及腰,顺滑黑泽,身形稍高,但带几分羸弱,平生添了令人可亲之态。
那男子转身而望,一张脸生得神清秀逸,秀眉轻蹙,双眼细长,眸中明亮如星,朱唇稍露,但见几分淡淡笑意,浑身风姿不凡,恍若神仙中人。
萧灵隐一时冲动出声道:“倒是不曾见过兄台这般人物。”
何安闻言一愣,眉头微皱,也不多言,只是淡淡的望着这个当日夜市之上明明见过,又有交谈的书生。
沈飞听了后,也掩袖一笑,道:“子瑜兄,我两真是有缘。”
“你可知,我初入亭,见了铭章兄,说了什么。”
沈飞拍了拍萧灵隐的肩,一脸感叹道,“我还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仙人物,竟到此一游。
让我这个迂腐书生见了,有幸把臂同游。”
两人对视,深有同感,不由一笑。
小亭内有石桌一台,石凳四墩,擦拭的一干二净,分尘不染。
三人皆是坐在石墩上,先是讨论山间风光,后又各做诗三首,互点评一二。
待有几分乏累时,何安便让身旁的侍卫给二人倒了一杯茶水,拿些点心吃食。
沈飞萧灵隐只推辞不就,何安只是笑而不言。
另外二人便见那恭谨灰衣男子又将带上山的行囊内的一精美木盒拿出,木盒盖子雕有一副山间赏景图,上有古木盘桓,亭舍一二,更有青石巨岩,石间细草,涓涓细流,雕工精巧细致,颇有情调。
掀开木盒,放在桌上,但见四格,其间鲜果,瓜仁,糖糕,摆放的整整齐齐,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何安便说攀山苦累,消费力气,定是有几分饥饿,叫二人尝试糕点。
沈飞是个大方的,听他这么说了后,也不再客气了,忙手称谢后,拿了一块白方细腻的糖糕,放入口中,软绵如沙,甜度适中,一尝便知是上好的粳米和糯米磨成,又添了桂花点点,瓷白中带微黄,多了湿润浓稠感。
“铭章兄,这是如今京城正流行的广寒糕吧!
倒是一番好运头。”
沈飞不过尝了一口,便叹道。
广寒糕是京城最近流行的一种新式糖糕,文人士子多尝之,取名广寒,是因其间“折桂”
登高及第之意。
萧灵隐肚中也有几分空空,便也亲手拿过一块微黑带棕的糖糕,糕上有淡淡花纹,轻咬了一口,杏子肉酸甜可口,又咬一口,碾碎的瓜仁,白梅核桃肉夹杂其间,却丝毫不浑浊,味甘甜,糕软腻,一尝便知是上上等糕点师傅所制作。
他倒是未曾吃过这种糖糕,但也知用料丰满,工序考究,就连糖糕上的花纹也繁复别致,断然不是寻常人家日常吃食,且这白衣男子,虽衣衫形制普通,但那衣料细腻,上等的罗娟所制,衣角尾绣着浅银色的云纹,隐隐约约,若不凑近仔细看,倒是不容易看出来。
这人家中定是大富大贵,若非高官贵族,也必是豪奢之家。
萧灵隐只听得沈飞笑了笑道,“多谢仁兄款待,在下从苏州,一路行船至今,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倒是好久未曾吃过这番好吃的糕点了。”
沈飞见何安清净淡然,也不多言,又道:“日后哪天,仁兄来苏州游玩,定要好好招待一二,愚家也好识得,苏州城内一问,半山沈家便是了。”
提及这番,萧灵隐倒有些食不知味,他年少失孤,自小在长房族长家长大,虽未得过多照料,但吃穿用度按照族里规定,用度不减,但到底也未享受过多。
幼时读书依赖族学,他勤奋刻苦,又得祖父相识的当地大儒徐道远来家中做客,见他聪慧伶俐,年纪小小又无父无母,既怜悯,又生爱才之心,便将他收为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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