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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
木子云躺在家中土炕之上,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也忘了自己见没见到爹娘,只是觉得脑海中许多画面快速的滑过,他来不及看清每一个场景,就像他夜晚常常做起的噩梦一般,令他痛苦不堪,却不可知晓缘由。
他就这样在炕上躺到了深夜,火珠就掩藏在他的发丝之间,他的心不是一般的焦躁,拨开一层层裹着心脏的思想的外衣,他竟然发现,心的最深处,最原始纯洁的地方,正是那暴躁气息的起源地,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
夕阳下山了,夜的故事便开始了。
子云爹娘一直担忧木子云是否脑子出了问题,本来听说三城降下天灾,木桩要跟着村里爷们去救灾,结果儿子忽然回来了,看着模样,似乎是从火灾中刚刚逃出,想必心神受到了大刺激,脑子坏掉了,两口子急的火上浇油,却什么也做不得,只能苦苦等待到黑夜。
夜深时,子云娘忽然想起件事,急忙拉过男人说道:“今天是七月十,明天可不就是儿子的悬弧日,那今天晚上!”
木桩拍了额头道:“可把这事给忘了,我去准备些土去!”
今晚又要开始一场雷宴了,但就在子时,原本雷声当起的时候,夜,出奇的宁静。
而木子云在这一晚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而这一次,他从头记到了尾:
雾蒙蒙的村庄,只有三两座土坯房。
屋面上干干净净,门都是敞开着的,老人坐在扇废弃了多年的石磨上,掰着手指,仔细的数着日子。
他光秃着头顶,而山洼、沟掌里的荒草却生的茂盛。
耕地里倒着木犁,木犁后是一两泼牛粪,吆牛声响在山坡上,时而诙谐,时而疲惫,你若站在旁边,乍一看去,定会忘了今夕是哪年,就像那老人,手里头点着的不是时辰,而是岁月。
“是了...是今年,是今天。”
老人动了动麻木了太久的面皮,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他等着呢,在这个孤独的、无情的,所谓规则的世界里,等着一群孩子。
瞧,孩子们出现了,从多少年也没有改变过模样的土坯房中走出来了,老人等的太久了。
“过来,过来”
老人不肯挪动身子,瘦巴巴的骨架还佝偻着肩膀,弯坐在那石磨上,朝他们招了招手。
孩子们听话地跑了过来,嬉嬉闹闹的,趴在那老人的腿边。
老人来回仔细数了两遭,是九个孩子,那就对了,他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酝酿了不知多少年的故事,“诶?孩子们,你们听说过阴阳石吗?”
“阴阳石?”
一个女孩摇了摇头,“寿木爷爷,那是什么啊。”
孩子第一次与老人谈话,却熟悉得如跨世般的莫名。
老人幽光一闪,咽了口气,他还是忍住了躁性,仔细的思量了一番,把自己的被岁月磨尽的情绪收好,去做自己最后能做的事情。
他说道:“?那是法则的起点,是...战争的罪魁祸首。”
“何为战争?何为法则?”
女孩又问道。
“时间,生死,感情....都是法则,战争也不过是法则规定的一种形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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