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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韩述不紧不慢地走出“KK”
大门,面上才流露出焦灼之色,原地转了一圈,热闹的街头,四顾均不见谢桔年的踪影。
洋酒兑了饮料,那厉害他是知道的,虽然顺口,但后劲非常之烈,就连韩院长这样久经应酬“考验”
的高手都在那上面栽过几回,所以韩述自己喝得很是节制。
谁知道谢桔年那家伙连推脱都不会,一口气三杯下肚,那酒精不把她烧成个间歇性弱智,他就不姓韩。
夜店附近,孤身的女孩子本就惹人觊觎,何况是醉了的人。
韩述沿着桔年回家的方向走一阵,跑一阵地找,一直到了十字路口也不见她的人影。
看她也不像出门打车的主,难道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韩述想想,又返转回头,打算朝另一个方向走走看看。
他渐渐地后悔,方志和他们起哄骗着她喝酒时,他怎么就没有当场拦住——是了,他还讨厌着她,巴望着看她出丑,可那短暂的胜利快感瞬间就被她脸上的泪水湮灭了。
他骂着自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这人活着怎么就那么贱?
眼看就要走回“原点”
,“KK”
的金字招牌在望,人行道的长凳边上,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不知道在俯身看着什么。
长凳跟之前经过时一样,上面空无一人。
韩述心下疑惑,放慢脚步靠近了些,侧过流浪汉的身体,蜷缩在长凳边上的那团“东西”
怎么看怎么熟悉。
骂脏话的冲动又冒出了头,虽然韩述知道这样很不好。
“干什么!”
他第一反应就是轰开那个意图不明的流浪汉,流浪汉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当场就急了,唯恐地上那团“东西”
吃了亏,就要伸手去拉挡在面前的人,可手伸出一半,那衣服上的污垢又让他打了退堂鼓,于是只得绕了一圈,走到长凳前,确定她大致上安然无恙,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下。
让韩述去碰那名流浪汉无异于让他去死,关键时刻,他想起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掏出了五块钱扔到那破碗里,再恶狠狠地做了个驱赶的姿势,长凳旁终于只剩下他和谢桔年。
桔年缩成一团蹲着,埋首在膝盖里,如同遇敌时的刺猬,只余一只手紧紧抓住身边长凳的铁铸凳腿,看上去小而可怜。
韩述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背:“喂……”
她纹丝不动,背却在轻轻起伏。
“喂!
你不会在这儿睡着了吧,听见我说话了吗?”
韩述加大力度又戳了戳,她晃了一下,如果不是单手握凳腿,整个人就要斜倒在地。
见此,韩述放弃了跟她沟通的打算,好在周围只有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行人却寥寥无几。
他将手伸到桔年的胳膊下,硬把她“拔”
了起来,她的手好像长在凳腿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扳开。
等到把她放在了凳子上,韩述的T恤背部已被汗湿透。
以韩述以往的脾气,不刻薄几句简直就对不起自己,然而他这时才发现,桔年紧闭着眼斜靠在凳子上,一张通红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
她喝了那三杯,已经走不了了,只能徒劳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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