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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采蘩脑子里一片空白,对周围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感知了。
她被方采菱强制拽过来,面对着妹子,却只看到对方的嘴巴开开合合,至于她在说什么,却是半点也没听进去。
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家去了哪里,怎么会这样呢?自己这里还在担忧陆骥会因为自己不见了该有多着急,谁知道他家却搬了!
之前陆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可自己知道陆骥在哪儿。
陆骥看不到自己就算会着急,也只是短时间的。
再过几个月如果两个人还是没联系上,自己肯定会想法子捎信去和锦的。
可如今两个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行踪,茫茫人海天下之大,上哪儿去找对方呢?难道自己就要和陆骥这么生生错过,此生再不能见面了吗?方采蘩只觉得浑身冰凉,心头被绝望的情绪充塞填满。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你是不是病了?”
方采菱原本生气姐姐不理自己,可看到方采蘩惨白的脸,呆愣放空的眼神,又吓了一跳,一把拉住方采蘩的手,哭丧着脸问道。
“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冰块一般!
你是不是冷啊,怎么身子浑身都在发抖。”
明明坐在烧了地龙的榻上,姐姐却浑身哆嗦,嘴唇毫无血色,方采菱吓坏了,尖声喊道:“阿巧,快,将被褥打开给大姑娘盖上。
双儿,快将我的手炉拿来!”
两个丫头急慌慌地跑了过来,阿巧利索地抖开摆放在榻里侧的被褥,将其小心翼翼地拢在了方采蘩的身上。
双儿将手炉递给方采菱,方采菱立马将其塞进方采蘩的手中,打着哭腔道:“姐姐你是不是衣裳穿得太薄受了风寒了?我告诉娘去,让娘派人去请郎中!”
方采蘩总算回了神,一把拉住妹子的手道:“菱姐儿,我没事,只是,只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子有些头晕罢了。
你何必去告诉娘,害得她白白担心一场。”
“果真只是头晕?”
方采菱却不大相信,她很少看到自家姐姐这番样子,“好好地怎么会头晕,姐姐肯定是病了,不行,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才放心。”
方采蘩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她强打起精神道:“我真的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才有些头晕,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妹妹何必嚷嚷得人尽皆知地。
你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睡一睡就好了。”
这会子瞧着姐姐的神态似乎又跟平日差不多了,方采菱稍微放心了一些,道:“那好,那姐姐你先躺下歇歇,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若是你还觉着不舒服,那就一定得请郎中来了。
姐姐可不能讳疾忌医,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歇歇就会好的。”
方采蘩脱去最外头的衣裳,慢慢缩进了被褥中。
“你们都出去吧,别吵着姐姐。”
方采菱将丫头们都叫了出去。
屋子里立时安静一片,方采蘩将自己蜷成一团,脑子里将舅公书信里的话又过了一遍,然后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事情也太突兀巧合了,会不会是老娘为了叫自己死心,特地联合舅公蒙骗自己呢?
这想法让方采蘩激动了一下,可随即就被她否定掉了。
老娘虽然很信任舅公,但毕竟牵涉到自家闺女与别的少年之间这种情感私密之事,她应该是绝对不会跟别人说起的。
所以舅公所说的陆家之事应该是确凿无疑的。
可是陆家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要急匆匆地离开和锦呢?他们家也跟自己家一样,忽然他爹就来接了,然后一家子就走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自家的老子根本没死,老娘不过是个伪寡妇,总不会陆骥的老爹也活着,于寡妇也是个伪寡妇吧。
为了别的什么事情,陆家一家子需要离开和锦?陆家铁铺口碑很好,生意一直红火,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他一家子放弃这么好的铺子走人呢?他家的朋友或者亲戚来了,邀请他们去别的地方另谋高就?
陆骥说过他的功夫是他爹爹的一个好友教导的。
能有身手不凡的江湖朋友,陆骥的爹爹肯定不是简单的人。
可惜自己当时没有追问陆骥的爹爹生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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