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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营地未成,就不留你了。
你且先归营去,待明日你我再好好叙谈。”
宗员知皇甫嵩治军的特点,知道每当驻军之时,他一向都是等兵卒们建好营垒,扎好营帐,有地方住后才会就舍帐,因此也不矫情地邀请他先去自家营中休息,应诺告辞离去。
送走宗员,皇甫嵩给诸将各自划分了一下筑营的区域,又带着诸将来到河边,迎各部渡河。
数万步骑或搭桥横渡,或於水浅处驱马涉水而过。
夹杂在步骑之间,又有辎重车辆连绵不绝。
号令此起彼伏,人声马嘶,甲衣兵器碰撞,车轮声响,喧哗之音传达到十里之外。
皇甫嵩勒马高处,观部众过河。
周澈、傅燮诸将纷纷策马来到岸边。
他们的部曲有的已经渡过河来,有的正在渡河,有的还在对岸。
人太多,河边太乱,各人只能通过高高扬起的旗帜来寻找自己的部下。
周澈、傅燮深得皇甫嵩信用,两人的部众是皇甫嵩所部的精锐,渡河最早。
很快,周澈就远望见了本部的军旗,岸上人多、车多,到处都是人群拥挤,骑马不快,不到两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到。
原勤、左桓等亲兵侍卫见他回来,忙带众前迎,驱散围堵在前的别部兵卒,把他接入部中。
桓玄、荀攸、徐康、周涌等纷纷过来,徐康说道:“主公,回来了?”
问道,“怎么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董郎将没有安排宴席为皇甫将军接风洗尘么?”
周澈说道:“皇甫将军的治军之风你还不知么?军士不食,他岂会尝饭?董郎将倒是安排了酒席,但被将军谢绝了。”
顾望左右,见部下兵卒许多席地而坐,在本部的周围拥挤了很多别部的士卒,并有更多的别部兵卒源源不断地从河上渡来。
他蹙眉说道:“元福他们呢?”
徐康答道:“各在本部约束部卒。”
天本就热,人又簇拥密集,越发热气熏人,徐康满头大汗,抹了把汗水,又道,“过河的兵卒太多了,一多就乱,各部混杂,刚才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斗殴……”
指了指远处一个临时竖起的高杆,说道,“连砍了三个脑袋才制止了混乱。”
周澈顺着看去,见那杆子上悬挂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
皇甫嵩带的人马主要是由三河骑士、京畿壮勇组成,大多是招募而来的。
皇甫嵩虽然军纪森严,这些人毕竟缺乏足够的纪律意识,混乱之下,你推我搡,不同的部曲之间难免会发生斗殴之事。
“有咱们的人参与斗殴了么?”
周涌接口笑道:“没有。
刚上岸,公达就叫元福、公覆诸人各自严格约束本部,没有军令,不得妄动。”
每支部队都有王牌,王牌是什么?王牌就是最能打的。
在皇甫嵩的麾下,周澈部便是一个王牌,其他各部都认得他们的军旗,没人敢招惹他们,所以只要他们不惹事就不会有事。
“皇甫将军已经给我部划好了营区,传令下去,命各部次第开拔去筑营之所……”
周澈望望天色,说道,“争取在日落前搭好帐幔。
天气虽热,却也不能让部卒们露天过夜。”
“诺。”
原勤、左桓等人应诺,分出数人去各部曲传令。
周澈令行禁止,军令一下,各部曲很快就动了起来。
此时渡过河的差不多约有一两万人,这一两万人分属四五个营,周澈部在其中本就是最为整齐安静的一个,此时一动起来,军旗飒飒,鼓号齐鸣,各部次第而行,前后有序,进退有据,在一片混乱中更是引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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