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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哥也出来了,手上拿着小板凳,放在福福身边,人也紧挨着坐下,看着狗子跑来跑去,鸡飞来飞去。
这雪啊,眨眼工夫就越下越大,地上落了薄薄一层,远山也灰蒙蒙瞧不见,雪花甚密,压了枝头和大地。
月娥姐呢?轿子都了县城吗?
唉,这时候,该是还在路上的。
福福心底起了几分忧愁,和这雪花一般,越积越厚,也越来越密。
益哥不说话,陪她坐着,手支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忽然就伸了双手,接了从天而降的片片雪花。
雪花一落下,就化在手里,融了丝丝雪水,顺着手纹流到掌心,他也有耐心,就这么等着,一片片的雪花,一滴滴的雪水,融了满掌心,然后就顺着手指缝溢了出来,雪也更大了。
这是第二场雪呢,没了第一场雪的新奇、喜悦,此时,眼前雪花越浓密、越厚实,她的心,也跟着越发压抑,忧心不减。
今儿若是晴天暖日的,该是多好。
这忽然一场大雪,该是扰了好多人的心绪呢。
她的头上、身上都落了雪花,挂了满身都是,睫毛也是,挂了一层,一眨眼,两片雪花一碰,就化了水,从睫毛尖尖滴下。
狗子跑的累了,蹲在她和益哥身边喘着粗气,这会身上也白花花一片,舌头伸着,飘了不少的雪花进去。
福福就笑,刚要给它把雪扫干净,手还没伸呢,它一个起身,用力的摇晃着小脑袋、小身子,三五下,就给抖个精光。
这一抖不大紧,倒是抖的福福和益哥满身的雪水,脸上也撒了不少,冰凉凉的,心也清凉不少。
“饿了吗?”
福福起身,手上拿着板凳,回头见益哥也起来了,就一边往回走一边问他,“想吃点啥?”
说到这,福福忽然想吃酸菜了,看益哥正挠着脑袋瓜想吃的,就嘻嘻笑,“咱包饺子?”
益哥听了,立马两眼冒光,“姐,酸白菜的?”
福福点头,没旁的了。
张老大家的套着近乎,笑的越发难看,话刚一出口,福福就上前一步,把人和小丫头分开,对上张老大家的眼,脸上真诚的溢出一抹笑,“大娘,”
福福开口,亲切的唤张老大家的大娘,“大娘,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福福说到这,然后扭头看了眼小丫头,摸了摸小丫头脑袋瓜,脸上带笑,“小丫头,以后啊,这辈分啥的,你得和姐姐一样了。”
“快,就趁热,咱先认个亲。”
福福就抬头用下巴点了点张老大家的,“以后你和姐姐一样,叫大娘。”
小丫头就立马改了口,脆生生的,声音极大的叫了声大娘,话音一落,张老大家的听了脸色就不好,黑一片红一片的,有几分尴尬。
认了张老大家的,回头看月娥娘,这会已经掀了门帘,探了大半个身子进来,该是走走了又回,一时还没认清啥情况,就听小丫头瞅准了人,又脆生生的叫了’二娘‘。
月娥娘一愣,没反应过来,看着屋里的几人疑惑了片刻,就抬脚屋里来,纠正小丫头,“这孩子,可不是啥了,咋叫上二娘了,二婶子,叫我二婶子啊。”
说完,还要上手去碰小丫头,小丫头反应快,躲了过去,月娥娘还没罢休,快走两步还要过来追,就见福福凑到跟前,把人拦下,“二娘,小丫头以后随我,跟我一处叫人呢。”
这样一说,月娥娘就明白了。
停住脚,看了看,脸上随即挤出一抹笑,故作恍然,“哦,原来这样啊,”
说完,就低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小丫头,还点点头,“也对,这以后跟了你们,和我们老张家啊也就没了关系,也对也对,叫二娘。”
说完,人就扭身掀了门帘走了。
身后的张家婆媳两个,也没再言语,跟在月娥娘身后,一起出了屋门。
德正娘和秀梅婶子她们出门送,屋里立马就安静下来,那一整天乱哄哄的烦乱,立马,就安静了。
老太太炕上坐着,此时睁了眼,看着福福和小丫头,整个人,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又溢出一抹笑,这笑,那么慈爱,眼底温柔祥和,福福看在眼,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
屋里就她们三人,送行的人,也渐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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