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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德正娘带的,”
秀梅婶子笑,“这包子啊,我一个大人也吃不出啥味,还是大嫂子家的干粮,吃的实在。”
虽说包子只一半个铜钱,但乡下人生计本就艰难,又节俭惯了的,并不舍得。
福福知道秀梅婶子这是想把包子留给柔儿和水灵尝尝,找的借口,就又咬了口包子,回头冲德正娘嘻嘻笑,“大娘,你也给我留点干粮,这肉包子再吃一两口我就吃腻了,得吃点干粮压压。”
“你这孩子,”
秀梅婶子就笑,“肉还能吃腻。”
家去的一路着实轻松自在,吃了肉包,又干粮垫饱了肚子,精神格外抖擞,驴车这么一坐,怀里抱着新买的大包小袋,看着沿路风景。
上坡下坡的拐过一道道弯,路过一个个村子,人们朴素实在,瞧着是集市上赶车回的,都要问上一两句,什么集市上人多吗?哪个多少钱?
你一句我一句的,驴车走的远的,秀梅婶子有时候还回头跟人喊话呢。
“婶子,”
福福纳闷,“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不认识,”
秀梅婶笑,“就话赶话说起来了,怎么,瞧着婶子热络,以为认识呢?”
“可不,”
秀梅婶子是开朗性子,又热心善良,还一副笑面,和人说起话来,瞧着着实热络,“以为认识呢。”
日头西斜了,漾起片片云霞,烧红了半边天。
福福下巴支着辣椒袋,半眯着眼,瞧着霞光。
日头躲进去了,又钻出来,那射出来千丝万缕的金黄,在云霞深处,格外晃眼。
“这云彩够厚的,”
秀梅婶子也看在眼里,“瞧着明个倒是个日头晴朗的。”
“马上要立冬,这天啊,眼瞅着就冷起来了。”
德正娘和秀梅婶子念叨起来了,福福专心听着,“婶子,那啥时候做大酱啊?”
“大酱啊?”
福福听过一句,说是入了冬,没了蚊蝇,就能做酱了,“新黄豆收了秋,入了冬就能做了。”
福福买的那几口大缸,早就想留一缸做大酱呢,一缸可以吃个三两年,着实省事不少。
“福福要做酱啊,可得找你大娘,”
秀梅婶子笑,“你大娘做的酱的,那是出了名的好吃。”
“等入了冬,你大娘可是闲不住,”
秀梅婶子接着说,“往年是你大奶,你大奶身子不好,手艺都传给你大娘了。”
“我家那口酱缸,早就见底了,是省吃俭吃,寻思今年再做上一缸。”
秀梅婶子回头,问她,“福福呀,等咱黄豆收拾好了,一起做。”
福福点头,那感情好。
“大娘,真的?你做酱好吃?”
福福好奇,也没听人说起过啊,就凑了凑,接着说,“想找大娘帮忙做酱,是不是得提前说好啊?”
看德正家大娘不答话,福福笑着继续说,“那大娘,我现在就当给你打过招呼了,等我做酱的时候,大娘一定得过来瞧瞧。”
“我啥都不会啊,”
福福摊手,“是真的啥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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