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真是个大好人,对中国最好的国际友人。
中国的学校不放弃,又要在国外捐建专门的华人学校,这得花多少钱那?
国外需要多少钱楚元辰不知道,国内的则清清楚楚。
这些年给他们的投入,已经超过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是他们一辈子挣不到的钱。
好点的老百姓,一个月最多几十块大洋,农民收入更低。
说的是大洋,不是法币,法币贬值太厉害,除非没有办法,否则没人愿意要。
去年一百法币还能买猪腿,今年这些钱就只能买只鸡了。
从最初买牛,到现在只能买鸡,若是存了法币在家没有使用的人,什么没干,他的财富便缩水了几百倍。
这些钱全被果党用印钞票的方式掠走,根本不需要去你家里拿。
一美元价值两块多大洋,十万美元,足足二十多万块大洋,别说一辈子,很多百姓十辈子也赚不到。
人家投入这么多,现在又要建造几千人的学校,所需要的钱更多。
那可是在美国,比在中国的开销更大。
恐怕一年就要几十万美元的投入。
“凌云,你一定帮我们好好感谢史密斯,他真是太好了。”
楚元辰激动的说道,白白拿出这么多钱,一直帮助中国人和华人,以后一定要多写文章好好感谢史密斯,让中国人都了解这位大善人。
“您放心,我一定转达。”
楚凌云微笑回应,他出钱,史密斯落善名。
没办法,谁让他一开始没说是自己的钱,况且若是自己,父母有可能不舍得这边的学生,请别的人去美国主持学校工作。
在家住了一天,第二天楚凌云回到城内。
“老板,新药已经包装好了。”
于翰林过来汇报,一百多箱,包装起来很简单,这些箱子不是太大,一辆大卡车就能全部拉走。
“好,等候指令,按我的要求出货。”
楚凌云点头,昨天离开之前,他已经给陈木土,文鼎等人发去了电报,能来的尽量来重庆,不能亲自来的,一定要派可靠的人过来。
“是。”
于翰林应道,厂子是老板的,他会完全服从老板的命令。
对于翰林来说,跟着楚凌云同样改变了他的命运。
最初他不过是在外国洋行工作的小翻译,刘成柱要去美国,需要一名可靠的翻译,便把他带上了。
之后他在上海做刘成柱的助手,刘成柱离开后他随同来到重庆的药厂,生产磺胺。
刘成柱又去了美国,推荐他接手药厂。
不说他现在的薪水,仅仅是他的人脉关系,和以前相比就有着天壤之别。
军中很多上校他都认识,全是各位司令身边的人。
于翰林不是惹事的人,一般的人也绝对不敢随便招惹他。
第二天,陈木土最先抵达。
两人约在了一个茶楼,陈守泉将这里包下,由他亲手泡茶。
“凌云,什么事急着把我喊来?”
见到楚凌云,陈木土露出笑容,他和楚凌云认识的最早,关系最为密切。
当初他是帮过楚凌云一点小忙,不过楚凌云帮他的更多。
西安的时候,楚凌云让人送去的东西,极大安稳了他的心。
之后他的小金库更是因为楚凌云充实了不少。
至于军中那么多人被救更不用说了。
没有楚凌云,他买不来那么多的磺胺,没见后来欧洲各国的人都来找楚凌云购买磺胺,楚凌云给外国人的价格更高,而且保证他们几个人的供应。
“好事。”
楚凌云从陈守泉手中接过茶壶,给陈土木倒上。
当初他第一次见陈木土的时候压力很大,短短七年,不说和陈木土平起平坐,至少他有了更足的底气。
“什么好事,你的磺胺产量增加了?”
陈木土眼睛一亮,磺胺至今不愁卖,到处都需要,价格一直没能彻底降下来。
“比磺胺更好的事。”
楚凌云笑着摇头,陈木土微微一怔,急忙说道:“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
看到他们像老朋友一样的聊天,陈守泉很是感慨。
老板确实有眼光,当初第一次见楚凌云,便知道以后他的成就会很高,事实上确实如此,楚凌云虽然在情报部门,是特工,但他做到了最好。
更是被老头子亲自表扬过好几次的人。
陈守泉不知道,隐蔽战线楚凌云立下的战功更多,前不久日本内讧便是他的手笔。
知道的花会惊掉下巴。
楚凌云问:“美国出了一款新药,和磺胺作用类似,您知道吗?”
“当然,据说那个新药没有副作用,而且没有耐药性,效果比磺胺更好,可惜美国控制的很严,怎么,你有办法搞到这种药?”
陈木土眼睛勐的一亮,楚凌云说了是好事,又提了新药,他手中肯定有。
“不是没有耐药性,而是耐药性很低,用个几十次依然会有效果。”
楚凌云笑道,陈木土没好气道:“几十次,那和没耐药性有什么区别?谁能用那么多次?”
受伤发炎,或者各种炎症又不是经常。
好几十次的话,那是病秧子。
磺胺就第一次效果好,三次后无效,第二和第三次其实就要看命,真正完全有效的就是第一次。
加上那么大的副作用,其实用磺胺就是赌命。
自己的命硬就行。
“快说,你是不是有,有多少?”
陈木土再次问道,美国这种新药他听说后可是极其眼红,可惜拿不到。
现在知道楚凌云手中有货,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没错,我确实有,不过价格不低。”
“不管多少钱,我全要了,你有多少,五百还是一千?”
陈木土听说过这个药,自然知道价格,也知道美国那边产量不高,自己不够用,根本不往外卖。
陈木土知道的只有这些,他并不清楚药厂属于楚凌云,知道的话不会这么问。
国内的药厂楚凌云一直保密,之前一直处于研发状态,他更不知情。
“陈将军,您可是手握几十万大军的人,就这么点出息,五百一千能满足您的胃口?”
楚凌云哑然而笑,陈守泉笑而不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凌云可没有胆量和老板开这样的玩笑。
陈木土眼睛一紧,他说五百一千,其实已是往高了去说。
果党的人找美国人,想要购买这种新药,结果美国人就是不卖,最后宋女士亲自出面,不过带回来了一百支。
这是给他们高层应急用的,陈木土需要的话肯定会有,其他军官和士兵就不可能了。
他故意说出五百一千,是想看楚凌云的笑话。
结果倒好,他成了笑话。
“你有多少,我全要,价格随你开。”
陈木土快速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凌云。
“全给您不可能,您这边我已经准备了,给您的数量最多,一万五千支。”
“一万五。”
陈木土眼睛瞪大,换成别人他会当做笑话,然后让人把这个骗子拉出去枪毙。
宋女士亲自出面,仅仅要回了一百支,张嘴就说一万五,耍他玩呢?
可说这话的是楚凌云,他明白楚凌云在美国有关系,可怎么也没想到关系这么硬,竟然能给他一万五千支。
“好,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新药在哪,什么时候能送到?”
陈木土激动的大笑,一万五千支新药,对他的作用太大了,他能救下更多的人,特别是那些磺胺没了作用的士兵。
难怪楚凌云让他亲自来,又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不愧是楚凌云,别人拿不到的东西,在楚凌云这里根本不算事。
“有几点我要先说清楚,第一,这批之后,以后没办法再给你们提供那么多,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至少等我产量上来才行,而且这次的药美国知道后,大概率会插手。”
“等等,你说什么,你的产量?”
陈木土打断楚凌云的话,他知道楚凌云生产磺胺,可没想到连美国刚出来,产量不足的新药他也有。
“没错,产量不高,而且我前期投入了大量的研发资金,所以第一批药的价格非常高。”
“美国药厂是你的?”
陈木土很聪明,马上问,现在这种药就美国能生产出来,大规模应用。
“不仅美国,重庆的药厂同样在生产。”
楚凌云大方承认,只要产量上去,他马上把新药的价格打下来。
价格降低就没有利润了吗?
绝对不是,这种药在民间的应用会更广,即使价格降低,以后利润同样可观。
全世界那么多人,就算去掉贫穷用不起的人,其他人每人每年用掉的可都不止一支。
哪怕一美元一支,每年买个几亿,利润也是要按照亿元来计算。
“重庆药厂也能生产?”
陈木土更震惊了,他是真不知道,药厂是楚凌云的,而且重庆就有。
“凌云,你是越来让我看不透了。”
面前的茶凉了,陈木土顾不得喝,今天楚凌云给他的震撼很大。
他难以想象,楚凌云会是美国这种最新药的药厂老板。
这款新药他们清楚,非常厉害,美国人现在当个宝,若不是他们是盟友,又拖着日本陆军,恐怕连一百支都不会给他们。
包括英国,俄国等盟友,拿到的新药数量同样不多,也就比他们好点。
“陈将军,您就不问问价格吗?”
楚凌云微微一笑,给陈木土的数量是不少,前提是他得出钱。
“我知道价格,美国的采购价两百美元一支,你准备卖多少?”
陈木土毕竟是高层,这个价格还是知道的。
“和美国一样,只要黄金和美元。”
一万五千支,就是三百万美元,确实不少,不过陈木土很清楚,这种量少又能救命的药有多么重要。
价格再贵,也会有人要。
“可以,凌云,你心真够黑的,卖给美国人那么贵也就算了,咱们你也要那么多?”
犹豫了下,陈木土答应了,幽幽的说道,三百万美元啊,真不是小数。
“陈将军,您只看我卖的贵,却不知道我投入了多少,新药多年前我便开始了研发,每年投入的研发经费就有两百多万美元。”
三年多来,楚凌云砸进去数百万美元研究,不过这些钱花的值,这批药卖出去就能全部赚回来,还能赚上不少。
“这么多?”
陈木土再次震惊,他没想到研发一种药物如此费钱,每年两百多万美元?
相当于多少飞机大炮了?
“这些是研发费用,还有建厂,美国政府和国防部的打点,为了美国的药厂,我又投入了几百万美元投资,否则你觉得我凭什么能保住这样一个药厂?”
这是实话,单单史密斯的投资就有两百多万美元。
其他的州长,外加雇佣兵,打点国防部的关系,差不多有三百万,前前后后算一起,上千万是有了。
这里没有计算给麦克的分红。
麦克的分红是药厂生产以后,不是前期的投资。
“原来如此,投入这么大,价格确实不高,放心,钱我会给你准备好。”
三百万美元陈木土拿的出来,况且这是救命的药,命比钱重要。
他不用全部使用,拿出一部分去卖,到时候能回本,剩下的他会用在自己的士兵身上。
“好,新药我准备好了,您备好钱,随时可以提货。”楚凌云微笑点头。
“我能问下,你生产了多少吗?”陈木土看向楚凌云。
“美国药厂和中国的药厂,生产的数量都是六万多,美国那边不可能拿到国内,就算是国内这些,这次给你们之后,下批就不会有那么多了。”
楚凌云大方承认,都要卖出去,他们一问便能知道自己卖了多少,没必要隐瞒。
“十二万多,凌云,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佩服。”
陈木土抱了抱拳,这话没有贬低,他是真的对楚凌云又了佩服之心。
十二万多,能卖两千多万美元,楚凌云去掉投资,差不多净赚一倍。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陈木土更不是无知的人。
前期的投入,谁知道后期能不能有回报?若是研发不出来,这些钱可就全部打了水漂。
一般的人,哪会有这样的魄力?
研发伴随着的是高风险,既然是高风险,有高回报就属于正常。
楚凌云赚的钱,属于他应得的,这点陈木土很清楚。
“陈将军,您过奖了,这件事您不要对外宣扬,特别是药厂的事。”
楚凌云叮嘱道,其实新药一旦在中国大量出现,根本瞒不住,美国人肯定会知道,怎么中国的药厂和美国药厂产量一样?
这点楚凌云没有担心,美国那边大把的撒钱,可不是没有作用。
美国人更直接,给了钱就是他们的金主,就会为你服务。
除此之外,便是报社。
这几年楚凌云让刘成柱和一些大的媒体处好了关系,事情出来后,再给他们一笔钱,不让他们进行报道。
这样知道的人仅限于高层。
现在不是网络时代,报纸和广播不报,至于电视,美国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普及。
电视台的影响力没那么大。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木土答应了,出卖楚凌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楚凌云够意思,给了他那么多新药,这个人情他要领。
茶没喝多少,话谈的不少。
而且达成了一桩三百万美元的生意,陈木土要去筹钱,三百万,只要美元和黄金,他需要时间来筹备。
他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金。
楚凌云送走陈木土,上车离开。
车上,陈守泉一边开车一边感叹:“老板,楚凌云真的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真没想到,他在美国的关系那么硬。”
“所以我说,人不可貌相,楚凌云一直在美国那边有不错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强。”
陈木土赞同道,这关系,国内有几人能够相比?
仅仅这一点,就算老头子想动他都要考虑考虑后果,楚凌云的翅膀是真的长硬了,已经不惧一切。
可笑的孔三令,竟然想谋夺楚凌云的产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还是您看人的眼光准。”
陈守泉笑道,不是完全的恭维,当年楚凌云仅仅是个中校,陈木土便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现在看看楚凌云的成就,陈木土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有能力的人,果然在哪都很厉害。
楚凌云之所以给陈木土那么多,是因为他和陈木土的关系最好,这层关系需要维持住。
有什么事,陈木土是最先响应并且帮助他的人。
除了陈木土,接下来则是薛将军。
薛将军会有一万支,然后文鼎和李将军他们等人各分六千。
长沙目前是战场,那边更需要这种新药,给薛将军多点无可厚非。
药可以给他们,但必须给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必须尽快完成交易,否则美国一旦知情,马上就会上门。
美国人的尿性,楚凌云非常清楚。
文鼎是第二个到的,他也是亲自来,得知是美国才有的那种新药,他比陈木土的表情还要夸张。
文鼎还没遇到他人生最耻辱的那一败,目前依然是战区司令。
李将军和薛将军都不是本人,来的是他们身边最信任的人,得知关乎到上百万美元的生意,他们无法做主,立刻给身后的人发报。
知道楚凌云手上有美国人的新药,他们坐不住了,立刻想办法赶往重庆。
楚凌云不会在重庆太久,他无法长时间离开上海。
新药很快全被瓜分干净,陈木土第一个带钱提了货,这些钱楚凌云会暂时先存放在美国,另外瑞士银行也会开个户头。
未来的瑞士银行不怎么样,但此刻的信誉还是不错,存在里面没有问题。
上海, 76号。
陈展礼下班之后,没让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个人悄悄出门。
他来到一处安全屋,确定没人跟踪,偷偷进去。
这是他自己准备的安全屋,里面没人。
他来这里是看书的,一本他意外得到的书。
书名很奇怪,叫《钢铁怎么炼成的》,这本书不是陈展礼所买,他也买不到,是他捡到的。
要不是这本书外面包装很严实,而且藏的隐秘,陈展礼可能不会有兴趣。
结果他一看,便再也控制不住。
他不知道,这本书是江崎贺故意让他捡到,就是让他看的。
书是俄国人所写,讲述的是俄国战士的故事,但红党不分国界,红党人的理念是一样的。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
陈展礼看了开头之后就停不下来,这样的书他不敢放在 76号,哪怕李志群已经没了,他彻底掌控 76号也不行。
书不管被谁看到,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
这就是本禁书。
好在李志群没了,没了对手,不会有人特意盯着他,他每次下班自己偷偷出来看,一看就忘记时间,被故事完全所吸引。
这本书去年便有人翻译成中文,不过因为内容不被日本和果党允许,市面上并不好买。
江崎贺好不容易拿到了一本。
他有日语和汉语的手抄本,汉语原书就给了陈展礼。
即使是他的手抄本,也没办法带回日本。
日本在码头查的很严,不少人携带禁书被查,然后被关起来,他是特高课的人,非常清楚这一点。
下班时间到了,江崎贺自己开车回家。
他是联络员,有资格用车。
陈展礼不是李志群,对他十分尊敬,他在 76号的权力其实增加了不少,不过他从没有用过特权。
车窗关着,这是江崎贺的习惯,他是特工,平时不喜欢开车窗,哪怕很热,能不开尽量不开。
正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辆自行车,江崎贺立刻踩下刹车。
差点没有撞上。
自行车上的人下车,江崎贺立刻摸出手枪,不过那人没走过来,对着他的位置鞠了一躬,像是道歉。
他抬头的时候,快速将一个纸团丢到了车前盖上。
丢完骑上自行车便离开。
透过车玻璃,江崎贺仔细观察那个小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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