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德（八）

把自己手里的录像视频放出去了。

    但是能有多少人相信视频，他还不清楚。

    “抱歉。”乔治·史黛西按按眼中，“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没关系。”超级小子直起身，“我会和康纳聊一聊。”

    结果当然是不行。

    罗伊言之凿凿：“伙计，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他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机械手臂，自从被救出来结果断了一条胳膊之后，克洛伊就给他做了机械手臂。

    “我不太清楚。”

    “那我告诉你。”迪克皱眉，“你知道一直以来为什么超级英雄不能公布自己的身份么——复仇者除外，他们本来就是半官方的机构。你知道哥谭有多疯狂吧？而且，康纳·斯塔克是超级小子，你有考虑过政府脆弱的神经吗？一旦被人发现，你会把整个复仇者拉下水。”

    “不止复仇者，包括正义联盟。而且会有人怀疑你的另一个直系亲属到底是谁。”康纳——金色头发那个补充了一句。

    “那我就看着格温和彼得被诬陷吗？现在都认定了他们是凶手！可是他们两个……”

    “被诬陷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造谣就需要一张嘴。”康纳——金色头发那个冷哼一声，“没人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会在意自己所看到的真相。而且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自以为是的真相。人是愚蠢且无知，并且容易被利用的。”

    “如果——”罗伊拍了弟弟一下叫他闭嘴，“你可以用超级小子的身份试一试。”

    彼得和格温没有被关起来——乔治说的没错，司法部门对未成年人量刑一直慎之又慎。但是也像金发康纳所说，人类是愚蠢无知且容易被利用的。一旦先入为主之后，旁人的解释就变成了“无理取闹”，“死不承认”和“心虚”。

    但是受委屈的人又总是忍不住去解释，就会变成一个恶性循环。

    其实……说句实话，就算你不解释，该不信你的还是不信你。

    但是没有波及到康纳。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当时他应该也在场。

    但是复仇者之子的身份太好用了，或者是托尼·斯塔克之子的身份太好用了，人们自发给他展开了另一个秘密身份，并且深信不疑。

    康纳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无意”遇见有人自持“正义”对格温和彼得动手了。

    “先等等下午的消息。”

    他匿名放出来的录像被压下去了。

    所以，他只能以超级小子的名义放出。

    超级小子证词让事件反转。

    他没通过官方，而是用少年正义联盟的渠道发出来。

    “罗莎琳德·布莱克是我送进医院的。虽然我没看见是谁动的手，但是超级听力告诉我当时在场的是三个女孩子——当然，除非嫌疑人中的那个男孩子会口/技。

    以及，听说摄像头坏了，正好我有个朋友，计算机能力不错，帮我拿到了一份视频资源。已经放到了YouTube上面。至于别的……家里管得严，不许说脏话。那我就说一句听到的，不是脏话的话吧。

    '罗莎琳德·布莱克，你的眼睛看到了太多，脑子想到了太多，手，又得到了太多。这些都不该属于你。所以，你得还给上帝。'”

    一石惊起千层浪。

    超级英雄的影响力是很强的，但是一般情况下，超级英雄不应该在有争议性的案件中站队。

    这是共识。

    超级小子是什么人？超人之子，全民偶像之子。似乎他一开口已经为两个嫌疑人洗脱了冤屈。

    一时间因为超级小子站队的比比皆是。

    “超级小子？拜托，那是超人的儿子，我难道不相信他吗？”

    “超级小子都出来作证了，官方玩儿完了。”

    “真不知道这三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连超级小子都不敢说名字？”

    “谁能证明超级小子没有说谎呢？”

    “谁能证明超级小子的朋友没有说谎呢？”

    “谁能证明超级小子的证据不是伪造的呢？”

    “不可能的，那是超级小子啊，作伪证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神为凡人做伪证？那些杠精想太多了吧？”

    “呵，谁知道'神'是怎么想的？真是令人无语。超级英雄就好好做自己的事好吗？难不成想要颠覆司法体系吗？”

    “超级小子能不能作证还是两说。他有国籍吗？”

    “谁能为超级小子做担保？”

    “我真替超级小子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自己作证就该接受质疑，难不成因为他是超级小子，是超级英雄就得百分之百相信他了吗？真是令人无语。”

    康纳关上了评论。

    他觉得有点头疼。

    而托尼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这才是个开始——这次他以超级小子的身份出现，复仇者必须与他保持距离。而正义联盟那边……

    还不好说。

    但是第二天形式急转。

    有人信誓旦旦说罗莎琳德·布莱克怀孕了。

    女孩子似乎一旦提到“怀孕”这两个字，就会有太多的侮辱性词汇出现。

    “谁知道超级小子多大年纪？”

    “@超人。”

    “@超人。”

    “氪星人性/成熟是多大年纪？”

    “如何能保证罗莎琳德·布莱克和超级小子没有关系？能不能验证超级小子的DNA？做个亲子鉴定？”

    “楼上有病吧？是不是莱克斯·卢瑟派过来的卧底？超人的DNA能随便给人的吗？”

    “不这样怎么保证他是无辜的？超级英雄既然作证了，那么就应该给予证据。”

    “说的对。这是超级小子自己决定的。难不成仅仅因为对方是超级英雄我们就必须听他的摆布吗？”

    官方控评。

    没有人不想知道超级小子，不想知道氪星人的DNA构成。

    托尼一瞬间就下了结论。

    而另一边，格温和彼得已经被逮捕了。

    纽约警局也已经要求超级小子到纽约警局接受询问。

    格雷迪夫人甚至已经在媒体前痛哭流涕，似乎认定了罗莎琳德·布莱克和超级小子有不正当关系。

    一时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而被点名要求贡献出DNA监测的超级小子现在正在正义联盟大厅挨训。

    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参加少年正义联盟。

    倒不是说他后悔以超级小子的身份出现，只是后悔要承受“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冷嗖嗖的。

    “你不应该以超级小子的身份干预司法。这是我们严令禁止的。”

    “闪电侠是个CSI。”

    被点名的巴里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没用闪电侠的身份。”蝙蝠侠敲了敲桌子，“别转移话题，别跟着钢铁侠学。正面回应我的问题。”

    “我没干预司法。”康纳翻了个白眼，颇得托尼神韵那种，“首先，你第一句话就错了。我没用超级小子的身份干预司法，只是提供了证词——well，打个比方，如果现在需要布鲁斯·韦恩提供证词，他提供了一份，那就不应该么？布鲁斯·韦恩的社会影响力比超级小子还大。”

    “但是你在做之前就应该知道后果。”

    “如果我知道后果。”他站起身，直面蝙蝠侠的眼睛，“如果我知道后果，蝙蝠侠，现在你就该对我有加密的后备计划了。”

    一时间，正义联盟大厅内所有超级英雄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蝙蝠侠身上。

    瞭望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没错。”

    蝙蝠侠觉得头疼，真的——当初他就应该强硬地跟托尼·斯塔克抢康纳的抚养权。

    “行了，我还得去提供证词来着。”

    “超人已经去了。”闪电侠插/了句嘴，一脸无辜——康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透过他的面罩看出来他一脸无辜的，“证明你今年十三岁。”

    “十三？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我连这个零头都不到！！”

    康纳痛心疾首。

    “那你要超人怎么说？说你今年不到三岁？”瞭望塔接了一句，“差不多行了。”

    康纳：“不严谨。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为什么你能如此不严谨？”

    可是还是不够。

    有超人的证词还是不够。

    即便是有讨论，很快也被压下去了。

    在这个当口，康纳收到了加里布埃尔·奥斯本的请柬。

    他有点奇怪，但还是去了。

    莫西干：我觉得……有点奇怪。

    人类至上：比如？

    莫西干：这个当口加里布埃尔·奥斯本邀请我去她那里做什么？

    人类至上：打个赌？

    莫西干：赌什么？

    人类至上：她想拉你进去。最近超级小子和超人同时作证风风火火。就算是没有指名道姓，她也害怕了。

    莫西干：拉我进去……关我屁事儿？难不成我还能给她们作伪证了？

    人类至上：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有人破坏掉摄像头，破坏掉现场，清理罗莎琳德·布莱克的身体吗？

    莫西干：因为要逃脱罪责。

    人类至上：如果换成三个，和罗莎琳德·布莱克一样的人，你觉得还会这样吗？

    莫西干：什么意思？

    人类至上：换成，和罗莎琳德·布莱克一样的穷人。

    莫西干：……我不知道。

    他切断了通讯。

    他确实不知道。

    他以为超级小子的影响力要比康纳·斯塔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