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面容消瘦、腰杆笔直的老者笑呵呵冲着一个刚进门的白面无须者大声招呼道,旁边官员看到这位,也私下轻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四川布政使刘秉璋刘大人嘛,”说话的人指指消瘦的老者,“卫汝贵卫大人早年和刘大人是中堂帐下的掌笔,这次中堂大人可是大手笔啊,估摸着各地的大佬都来京师了吧!”
“那是自然啦,现在这天下,可都要看咱们淮军的脸色才行!”早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低声轻笑起来。
“达三兄,好久不见啊!”刘秉璋进屋后,自然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老同僚,哈哈一笑,忙走了上来,与卫汝贵拱手致意。
闲聊了两句,旁边有人插上话来,问道:“仲良兄,听说此番川西洋人建教堂之事,可是惹了不小的麻烦啊!”
说道这事,刘秉璋一拍脑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苦笑道:“确实闹的厉害,洋人宣扬所谓基督之教义,不合我中华文化,而其中有不少胆大妄为之徒以低价购买土地,更是勾结入教劣绅,滋事一方,只是碍于我国不得审判洋人的条约,颇为棘手!”
卫汝贵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员,自然知道这办理与洋人搭上关系的事务是多么的困难,也是点头表示理解,还一边给这位昔日同僚出主意,“仲良兄,此事你务必要处置好,否则洋人闹腾起来,恐怕中堂大人也是头痛的!”
刘秉璋苦笑一声,拉着卫汝贵到一旁坐下,两人正要再一叙旧话时,外面已经传来亲卫的喊声,“中堂大人到!”
立时间,偌大客厅里的官员都纷纷起身,而李中堂破例穿着一身便服在周馥、薛福成、杨士骧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到济济一堂的淮军系官员,他也是露出了会心一笑,能够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的,无一例外都是三品以上、能独当一面的官员,也是他李中堂能够坐上内阁总理这掌握国家命脉位置的依仗。
这可是他苦心经营三十年才有的成就,随着自己走上这国家权力的巅峰,在权力交易中,他颇为不舍的选择了放弃一部分军队的掌握,而最所以他能够权衡之下做出这个决定,那也是因为他手上依然有强大的底牌,而这些分署各地的淮军系大员,就是重要的底牌之一。
居中坐下后,李中堂并没有招呼自己这些手下入座,这也是他几十年的惯例,事实上,淮军体系内的官员,无一不了解这位中堂大人的规矩,在中堂这里,有能力之辈那是绝对能找得到自己的机会的,但是,不讲规矩的话,那将永远失去自己的位置。
满意了看了看议事厅里手下官员的表现,李中堂这才挥挥手,难得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诸位,此番召集你们进京,那是有关系我们淮军的大事情要商议,此外,也是有好事情需要宣布!”
说道这里,李中堂侧头看了看坐一旁的周馥,笑着说道:“务山下个月就要赴任直隶总督了,日后天津卫的事务,诸位都要尽力扶持……”
周馥从巡抚的位置直接跃升到督抚之首的直隶总督,从品阶上来说,只是从二品变为二品,但事实上,这直隶总督绝对是举足轻重的高位,他立刻笑眯眯的起身拱手,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份长长的折子展开!
“中堂大人招诸位进京,都是考量各位的才能后,决定擢升新职!”周馥话音刚落,下面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是满面激动,此番京师权力的更迭,显然,他们这些淮军体系的核心官员是第一批享受到红利的,自然都是对李中堂充满感激。
不过,这些个都是老人了,自然不会不合时宜的冒些阿谀之词,一个个都琢磨着回头怎么向中堂表表忠心,这耳朵更是竖了起来,仔细听着自己的擢升官位。
周馥看了看下面众人的表现,这才不慌不忙的继续把折子念了下去!
“刘秉璋,政务出色,治理川北农耕、川中教会争议有功,擢四川巡抚……”
“刘铭传,编练安徽练军、督办洋务政绩斐然,处置安徽民乱有功,擢升江苏巡抚……卫汝贵,督办防军编练有功,擢河南镇总兵……一道道任命书下达,这几十位原本就是各省三四品以上的大员立刻就在地方上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四川、江苏、安徽三地巡抚实权也是纳入了淮军体系,这让居中而坐的李中堂捋须常笑。(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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