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和商业区的界限,允许在有关部门规划好的区域摆摊做买卖,并减免繁琐的交易税,重新制定简洁明了的商业税征收试行方案,推动城市商业化进程试点……
这套法令,其实和之前的土断、检籍、新法等一脉相承,通过土断检籍,分清了土地和人口的关系;通过新法,解除了土地对人口的束缚,增加了流动性;再通过取消宵禁和里坊制,鼓励流动人口参与商业行为,从小农经济向农商并重转变。
为了保护商业,户部和吏部联合下文,规定凡官府需要的物资,都要与民和市,照价给钱,不得摊派和征调。官吏不许以任何名义盘剥商贾,违者从严从重惩罚;
同时,推出农业、水利、造纸、印刷、纺织、矿业、造船、炼钢、烧瓷、饮食、娱乐等十七大行业的三到五年规划。
当徐佑大刀阔斧的对江东全方面改造的时候,北魏也迎来了一次大变局。
经过何濡一年多来的分化、拉拢、打压,又顶着各方巨大的压力,提前投入堪比北魏三年纯财政收入的人力物力,对邺城进行了全方面的修缮和扩建。
为何选择邺城?
洛阳曾是元瑜心里的备选地之一,但后来局势变化,洛阳几经战火毁城,现在就像是嵌进楚国腹中的钉子,四面皆敌,已不适合为兰京。
邺城就成为唯一的选择。
不是因为其他地方不好,而是因为笼罩在邺城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了。
邺城最初是在袁绍的治下,物阜民丰,等到曹操封魏王,定邺城为国都,前后营建数十年,再到曹丕篡汉,迁都洛阳,可仍然把邺城作为五都之一,直到曹魏覆灭,还是北方最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基地。
北魏立国后,邺城所在的冀州被称为国之资储,唯籍河北,可知当地的富饶繁荣。
且邺城的漕运相当发达,得漳水之利,物资运输便捷,西有太行之险,南有黄河屏障,比起洛阳,有洛阳的优势,而无洛阳的劣势,立作兰京,更为合适。
这年五月七日,天师康静上表:臣夜观星象,俯察图记,发现必有迁都之事。
皇帝道:天意如此,然不知民心如何?
康静答道:上古尧都平阳,舜迁于冀,可知帝王所居,历代不同。今平城贫瘠,只能修武,不能修文,百姓颇多怨言。陛下迁都,经略四海,正是周汉兴隆的规制,民心自然支持。
皇帝又道:然自先帝以来,久居此间,北人恋旧,一旦南迁,未免造成惊扰。
康静道:大魏远祖世居北荒,后居东木根山,又居盛乐,再迁平城,帝王以四海为家,或南或北,随地可安,陛下英明武略,国运清夷,如何独独迁不得呢?
皇帝以为大善,正式把迁都提上议程,向诸州郡和边境六镇颁发明谕。但是,仍然遭到鲜卑贵族和一些朝臣们的极力反对,而反对声音最大的,是边境六镇的镇都大将。
这是隐患,若不息平镇都大将的异议,怕会遗祸无穷。何濡建议元瑜西巡,元瑜如今对他言听计从,旋率三郎卫士出京临幸阴山,登阅武台,遍历怀朔、武川、抚冥、柔玄四镇,再还平城已到秋季。
六镇对迁都的异议被压制。
可面对平城里的反对力量,崔伯余问计何濡,何濡笑道:“尚书令胸有成竹,我就不献丑了。”
崔伯余坚持,道:“请少傅指点。”
何濡答非所问,道:“我听说尚书令最近和天师有些争执?”
崔伯余也不隐瞒,道:“是,我欲把佛门赶尽杀绝,可天师却觉得佛门式微,再不足以威胁天师道,打算见好就收。”
对康静而言,他在北魏振兴天师道的任务已经完成,佛门经过多次清洗,只是苟延残喘,托庇在太子和诸多贵人门下,继续追杀,困兽犹斗,政治上要冒更大的风险。
但对崔伯余而言,他要全面汉化,复兴儒学,自然要报儒家被佛门压制了百余年的深仇大恨。
两人为此多次起了争执,康静无法说服崔伯余,崔伯余也无法说服康静。
他们不能达成共识,元瑜就不能下最后的决心。
所以崔伯余今夜拜访何濡,明着是为了商讨迁都,实际上是为了佛门。
何濡道:“其实,若要让主上灭佛,现在正好是良机……不如,我和尚书令同时把心中所想写在掌中,看看是否相同?”
崔伯余欣然应允,取笔写了两字,握拳等何濡写就,再摊开手掌。
果然,两人写的内容一模一样:
大乘。
若法归泉下有知,真得说一句:我谢谢你们嘞!
(我看有朋友问结局,很快了,已经选好节点,大概会在北魏分裂,六镇生乱,徐佑登基结束,不要急,没多少章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