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山阳王曾向皇帝告过徐佑的黑状,说他生活奢靡,后来派人查了查,应该没受什么人指使,纯粹是这位山阳王听说徐佑很受金陵女郎们的欢迎,所以心生醋意,背后给他泼脏水。
这专属于纨绔子弟的幼稚,让徐佑一笑了之,没和他一般见识。可要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当上皇帝,后果实难预料。
可徐佑没有犹豫,道:“我和山阳王从无来往,了解不多,若陛下认为他足以承继大统,我绝对全力支持!”
安休林欣慰道:“兄终弟及,曹魏时已有先例,只要你支持,那我再无后顾之忧……”旋即再次召众臣入内,命黄愿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诏书,立山阳王为储君,同时封徐佑为太尉,晋爵秦公,大将军、领军将军、录尚书事等职衔照旧。封柳权为司徒,晋爵河东侯,仍兼中书令。封谢希文为尚书令,加侍中,晋爵新吴侯,开府仪同三司。封陶绛为尚书左仆射,晋爵永阳侯。以此四人为顾命,夹辅山阳王。
“……朕本愚笨,于临川封国逍遥自在,念不到此,因籍时来,遂承大业。风道沾被,升平可期,遘疾弥留,至于大渐。公等奉皇太弟,愿如事朕,柔远能迩,辑和内外,当令皇太弟敦睦亲戚,委任贤才,崇尚节俭,弘宜简恵,则天下之理尽矣……”
“陛下!”
众人皆流涕而哭。
“哎,死生有命,夫复何言!”
……
回到大将军府,何濡等心腹已得知宫里的消息,鱼道真忧虑道:“山阳王为储君,怕是楚国离大祸不远了。”
徐佑道:“何出此言?”
“莫非大将军忘了,征伐关中时,山阳王曾在东市赊买绫罗千余匹,事后拒不认账,导致东市罢市,百姓们闹到了尚书省,最后还是皇帝用内库的钱为他还账,方平息了罢市。”
“我听说他也因此被勒令在家闭门读书,这两年应该颇有长进……”
“长进?”
鱼道真轻笑道:“都是故意做出来给皇帝看的。不过,山阳王确实学聪明了,这些天他日日夜夜侍奉病榻前,朝野称颂,得为储君,倒也让人无话可说。”
何濡笑道:“亲疏远近,世人皆知,皇帝只有这一个亲兄弟,再不成器,也总比把江山社稷交给别脉的好。”
他话锋一转,若有深意的看了徐佑一眼,道:“至于山阳王是不是昏聩,哈,对我们而言,他越昏聩岂不越好?”
徐佑皱眉道:“不要胡言!主上待我以赤诚,我不能负他,当尽全力辅佐新主……”
何濡微微笑道:“是我失言,七郎莫怪。”心里却道,只怕事到临头,由不得你了。
第二天午时,安休林驾崩,死前拉着徐舜华的手,道:“有七郎在,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好生照看着阿满,待她长大后找个好人家,未必公卿贵族,只要疼她爱她就够了……舜华,你……是我对不住你……”
说完溘然长逝,徐舜华咬破了唇,心中哀痛不足为外人道,若非记挂着女儿,当真会追随安休林于地下。
一个时代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