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池塘通往青溪的水路用铁栅栏封死,出入只能走前后的大门和偏门,今日府外方圆数里之内,文鱼司全都布置了眼线,就算强横如小宗师,也无法避开我们的布控……”
益州立下军功后,皇帝准备赏江子言府邸,盘桓许久,没找到合适的,最后还是黄愿儿向皇帝建议,赏了现在这座前将军府。
而黄愿儿之所以有这个建议,是因为李豚奴在背后撺掇。
当然,李豚奴奉得是徐佑的命令。
黄愿儿精明剔透,知道徐佑好心,但他也打骨子里厌恶江子言,乐得顺水推舟。所以说宦者虽不掌权,但也轻易不要得罪,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给你上眼药,很可能致命。
而在此之前,秘府已经悄悄的把前将军府过筛子似的过了多次,全方位,无死角的翻查,确保万无一失。
也就是说,江子言只要入住前将军府,就是入了秘府的瓮中,如果他和外界发生某种隐秘的联系,必定逃不出秘府的掌心。
黄昏的那缕阳光没入了山的尽头,闷热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密集又滴答作响的雨线遮挡了视野的有限范围,也掩盖了金陵城内其他所有的杂音。
这给秘府的布控带来了很多的隐患,李木亲自赶赴一线,继续负责各方面的指挥和调度,屋里只留徐佑和何濡,何濡道:“李木那边不会有太大的进展……七郎,我们之前的思路有问题。”
“什么问题?”
“江子言是鬼师手里最重要的筹码,他的安全是首位,鬼师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非要联系,也是两人单线联系,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你是说,江子言会趁夜色出府,前去和鬼师见面?”
“这只是可能之一,但我估计江子言不会这么冒险。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大胆的猜测,鬼师,是不是早就进入了前将军府……”
何濡腾的站起,走到门口,低声吩咐道:“去把紫极内斋司的建档都给我取来!”
很快,所有资料摆在桌上,何濡一目十行,只用一柱香的时间翻看了两遍,然后从中挑出一份递给徐佑,道:“此人有问题!”
资料里的人叫卫秉承,宁州人士,善幻术,曾让盆中烂肉无风自跳,也曾用烛火照出被鬼附身的人,多年来游走江、湘等五溪蛮聚居之地,享有薄名。后因某次幻术表演失败,被火炭烧了容貌,三月初八经人引荐加入紫极内斋司,至今两月有余,除了有一次为达官贵人们表演了水面吟诗的幻术,并没彰显出任何过人之处。
徐佑道:“因为他的脸?”
“是!”
何濡道:“紫极内斋司这几个月共吸纳了三十九人,所有人的出身来历真伪都可以从脸部得到查证。唯有卫秉承,宁州路远,数月难达,秘府虽从江、湘等地找到卫秉承曾经活动过的证据,可毁容又是藏匿身份的最好办法,谁敢保证此卫秉承是彼卫秉承呢?”
徐佑翻看秘府对卫秉承的判语:精通幻术,不善言辞,身弱无力,孤僻独行,危险级别:极弱。
“卫秉承当年在五溪之地被火炭毁容,现场有多人目睹,秘府经过调查,几乎可以确认和投靠内斋司的为同一人,且不具太大的威胁性……”
“就算是同一个人,谁又敢保证,这个卫秉承不是鬼师事先安排好的化身呢?太多的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何濡道:“我认为,应该立刻让清明潜入前将军府,近距离打探虚实。”
徐佑犹豫道:“太冒险了!”
江子言是朝廷的前将军加左卫将军,是皇帝的宠臣,是奉节军的军主,这样明目张胆的潜入他的府邸进行窃听,一旦暴露,秘府将成众矢之的,甚至会累及伐蜀大业。
“值得冒险!”何濡道:“七郎,白天江子言要应付各路人等,不会和卫秉承单独见面,可等入了夜,宵禁之后,再无被打扰的可能,两人定会见面密谈。我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能不能抓住江子言的把柄,顺藤摸瓜找到鬼师的踪迹,全在今夜。”
徐佑的指关节轻轻敲着桌面,叮咚的声音在房间内有节奏的响起,几乎盖过了外面的雨声,十数息之后,他下了决心,道:“好,就依你之计!苍处!”
苍处应声进来,何濡道:“你速速去见清明,让他趁夜色潜入前将军府查探,不管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再告诉谷雨,守在府外,随时接应清明。还有,李木的人继续布控,盯紧莫韶。”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