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白在西,动兵则伤主,皇帝决不可亲征。
现在元沐兰突然要求康静和崔伯余支持元瑜亲征,康静道:“我听闻公主今日在宫里为元大将军上表,谏主上不可离开平城,还要举荐公主为帅,统兵讨贼……”
宫里没有秘密。
她今日刚刚见过皇帝,连元光的奏章内容都已经流传到了康静的耳中。
元沐兰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今日面圣,已深悉主上的心意,亲征之事,不可动摇。与其纠缠于此,贻误军机,还不如支持主上亲征,快刀乱麻,尽早平贼。”
康静想了想,道:“我之前说过星象伤主,现在不能改口,但我也不会再极力劝阻主上。”
“崔太常那里?”
“我负责说服崔太常,让他支持亲征。明日廷议的结果,应该会如公主所愿!”
“等了结此事,我请主上正式下诏敕封天师!”
“多谢公主成全!”
元沐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康静站在观星楼的最高处,唇角溢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众生棋子,皆在他的局中!
第二日廷议,元瑜破天荒的拿出元光的奏章,传阅众大臣,让他们议一议。几个老臣以为找到了凭借,慷慨激昂的要皇帝听从大将军的金玉良言,可谁也没想到崔伯余却突然叛变,表态支持亲征。
大人们对崔伯余很是不满,骂他媚主,乃无耻小人。
崔伯余不发一言辩解。
元瑜其实在看到元光的奏章时就下定了决心,这会又得到崔伯余的支持,何止心花怒放,当廷严厉斥责那几个老臣,以年老昏聩、误国误主为由,免去他们的官职,勒令回家思过。
又直接将崔伯余从太常令拜为尚书右仆射,品阶看似没有变化,实际上沉重打击了主掌尚书省的八大姓之一奚氏。
因为尚书省多年来是奚氏的势力范围,水泼不进,可这会借着贬谪老臣们的天子威严,竟压得尚书左仆射奚斤心惊胆战,不敢出言反对。
他不说话,属于他这派的臣子们也不敢反对,于是崔伯余顺利入主尚书省,成为掌控帝国权力中枢的宰臣之一。
朝堂内外再无异议,元瑜遂定于四天后,也就是二月二十六日,亲率五万大军出平城,前往冀州平叛。
楼祛疾日夜不停的秘密约见北朝江湖的奇人异士,以重金驱使,让他们随时听候调遣。他的这些不寻常的举动完全吸引了内侯官的注意力,皇鸟一方面加强对高腾的保护,一方面调集人手重点监控楼祛疾的一举一动。
元沐兰却还如往常一般,隔一两日进宫觐见皇后冯清,她摆低姿态,曲意逢迎,还献了好些珠玉金饰,两人关系突飞猛进,颇似亲生母女般慈孝两全,传到元瑜耳中,不仅老怀大慰,觉得女儿终于长大,看来灵智所说,公主出嫁,利于皇族,并不是虚言。
但元沐兰对婚事既不拒绝,也不给出承诺,逼得急了,只是说想和高远先见一面,看看是否合心意,再决定嫁与不嫁。
冯清想想,也是这个理,鲜卑女子,没汉人那些讲究,婚前和如意郎君见见面,说明她是真心想嫁人了。回头和高腾一说,高腾对自家弟弟有迷之自信,立刻同意,派了心腹乘快马赶往武都镇,要高远马上回京。
这也就是高腾自恃得圣宠,敢干这样的事,身为边镇大将,无诏返京,换了别人都是死罪。
终于到了二十六日,举行过盛大的誓师仪式,祭祀天地和宗庙,元瑜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平城。
当天夜里,元沐兰带着四个婢女和四个宦者入宫陪伴冯清,说是皇帝亲征,怕皇后独居深宫,夙夜担忧,难以入眠,故来膝前尽孝。
冯清无奈,只好同意。
形影不离过了三天,冯清时不时的精神恍惚,好似会突然想起什么,情绪也变得略显焦躁,午后在苑里晒太阳时还装作随意的问元沐兰:“公主府里可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回去处理?我虽然挂念你父皇,可也信得过大魏将士的武勇,已无大碍……”
元沐兰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趁势说道:“我回京前,命人从洛阳运回西凉的八宝翡翠金步摇,据说是姚氏藏在内府库里的绝世奇珍,算算时日,也该到了,我这就去取来献给母后……”
听说有这样的宝物,冯清动了心,可犹豫了片刻, 道:“不用急,我知你多年料理戎机,正事很多,明日再回宫不迟。”
元沐兰道:“也好,我明日再进宫来陪母后。对了,母后,我那八个随身伺候的奴婢就暂且留在宫里,带着他们来回出入宫禁,很是不便……”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